東萊波滿意地點了點頭。
鄧濛開始懷疑茶中是不是下了毒,鄧家為非作歹太久了,東萊波終於要對她下手了。
還好,自己早已立下了鄧家的下一任家主,鄧家的一切還都可以有條不紊的運轉,直到東萊氏衰弱那一天,就是鄧氏後代為她鄧濛報仇的那一日!
況且除了被擄走的東萊緩,東萊氏如今只剩下東萊波一人。她在毒發前再拼盡全力帶走東萊波一條人命,這樣,有個人墊背,那個人還是鳳臨天下的帝王,她這一生,就不虧了。
就算殺不死東萊波,也能重傷她。晾她也活不了多久,就算能活,她也再也生育不了。到時候王朝牌局血洗,自己鄧家,一定能笑到最後。
想到這,鄧濛又舒心了不少。即使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也仍是笑著嘗了一口桌案旁的荔枝。
“這荔枝味道甚好,不知下官還是否有幸,再此品嘗到這無上佳餚。”鄧濛吃完荔枝,吐下核,丟到盤中,坦然地著開口。
要是從前,鄧濛是絕不敢如此放肆的。這算是殿前失儀了,能被史官算上一筆。她的先祖倒是可以看不起樓蘭王,但她一上位,就遇上東萊波這個風格強硬,手腕了得的君王,沒耍幾天威風,就灰溜溜地老實起來了。
如今她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做出刺殺君王這一驚駭世俗,流傳千古的事情了,做什麼,說什麼,她還不敢?就算是叫她現在威脅東萊波把王位傳給自己,她也敢幹。
“當然可以了,只要鄧大人告訴孤,這鄧家,究竟藏有多少私兵,金銀傢俬為多少?莫說這一盤的荔枝,就說是這天下的荔枝,都可送到鄧大人的府中。”
東萊波坐在高位上,以袖遮面,狹長的眼眸半眯,觀察著鄧濛的神情。
鄧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她的面容在瞬間變得陰狠,然後又恢複了淡然。
“東萊氏,終於要與我們鄧家撕破臉了嗎?”
鄧濛抬頭,第一次不帶任何尊敬,畏懼,算計直視東萊波。這是一種打量的,探究到極致的目光,冷靜,理智,充滿挑釁,不帶絲毫客觀色彩。
這一刻,她就是她。她是濛,不是鄧家的家主,不是樓蘭的官員,她只是她自己。
東萊波低下頭,與她對視。兩個同樣手握重權,權盛一時的女人,用眼神與魄力進行了一場無聲的交鋒。
東萊波的眼神與鄧濛的眼神拉扯在一起,如果眼神有實質的話,那應該已經黏膩成絲了。
東萊波突然一笑,她轉開目光,走下高高在上的,象徵著帝王權力尊崇的黃金王座,走到鄧濛身邊,坐下,親暱地靠在一起。
鄧濛在對視結束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在瞬間緊張起來。
東萊波卻只是不帶絲毫感情地挑起她的下巴,然後拿起桌面上的一面琉璃鏡,放在她與鄧濛的面前。
雕花的玉鏡中,映出了一張美人面。
誠然說,鄧濛的面容是極美的。
面若桃花,眉如遠山,眼波流轉,膚若凝脂,都像是量身為她打造的詞語。
眼下一滴淚痣更是給她增添幾分媚意。就連眼角的細紋,都是歲月沉澱後的悠遠綿長,沉靜如海。
可她的眼神,卻是冷酷,跋扈,狠毒,狡詐,目空一切。這樣一來,美人面就像是有了點睛一筆般,變得生動,有神起來。
鄧氏的血脈血統多出美人。名滿京城的第一美女子,基本年年被鄧家包攬。從鄧禪,鄧良玉,趙降風,到鄧濛,哪一個不是千嬌百媚的美人?
但東萊氏,就差遠了。先祖東萊赴不說是貌醜無顏,也是平平無奇。即使經過美人的代代遺傳,也沒有變好多少。東萊波的相貌,也只能說是不錯,稱得上是一個美人,僅此而已。
“鄧大人,你說,要是東萊氏的勇武聰慧加上鄧氏的美貌善戰,是不是就是好上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