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貴侍這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宮人咬了咬牙,但礙於他的身份,還是恭敬地退下了。
“蠢貨!”宮人和秋雨齊聲說。
是先鳳後的族弟又如何。先後死了那麼多年,他遺留下的情誼又能維持多久。聖君對葉貴侍的照顧和寵幸還能有多久?
自己還是不與這種即將失寵的蠢人多接觸,去巴結巴結未央宮新來的那位赫連少君吧!
秋雨沏了一盞茶,走到葉貴侍身邊。
“那宮人真是可笑,尋好處居然尋到您這裡來了。誰不知道,您是樓蘭王的掌上明珠,欺負您,就相當於與樓蘭王廷作對。還敢給您擺臉色,真是可笑!”
“罷了,秋雨,我們又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憤怒呢?擺不清楚自己位置的賤男,終究是沒有什麼好下場。”葉貴侍冷淡地抿了一口茶水,清雅淡然的氣質如畫。
即使不是有意去探聽,但後宮和前朝中的事,也早就傳到葉貴侍耳朵裡了。
他明白東萊波不喜歡後宮幹政,就從不與前朝糾纏。他知曉東萊波不喜歡有人擅自推斷自己的心思,聯系自己身邊的人,葉貴侍就對誰都淡淡的。從不打著為君王好的名字揣測王上的心意。
因為他知道,這王朝上下全部的權力,全都寄託在東萊波一人身上。
曾經或許還會加一個葉玄蒼,但既然他已經從城樓上跳下來了,那也就不必再提及他了。
東萊波希望誰死,誰就得死。她希望誰得寵,誰的光輝就普照萬物,盛寵不歇。
而葉貴侍自己來自大同,是同太宗李昭為表安撫賜給樓蘭王東萊波的禮物,同時也是一個義母對自己寵愛的義女的安慰,用來轉移她注意力。
只要大同和樓蘭永不交惡,那東萊波就不會動他,他高高在上的地位,也就不會得到改變。
“聽說王上今日在觀星臺上站了半晌,回來用過晚膳就決定擺駕咱們興慶宮。”葉貴侍的另外一個貼身宮男春晴悄聲說。
葉貴侍雖說不會擅自揣摩王上的心思,但他也是人,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腦中想法。
他一邊思考者,一邊為自己那位族兄嘆息。
葉家雖說是簪纓世族,但那也是前朝的事情了。後來葉家的顯赫,全寄託在葉玄蒼身上了。
他被同高祖李扶許給樓蘭王做正夫,是多少人修不來的幾世福氣。
至少年幼時的葉貴侍,羨慕極了自己那位樣貌才學運氣都過人的兄長。
在李昭登基後,葉玄蒼更是一躍成為這天下第二尊貴的男人。
可他偏偏選擇隨那些愚忠的大儒一樣選擇了“殉國”,殉那李氏男兒的王朝。
明明葉玄蒼學得是女性地位極高的道教啊。
葉貴侍大為不解。
後來,聽說玄蒼身死的訊息,玄蒼的父親,時任族長的葉法善掩面痛哭,“逆子!天要亡我葉家啊!”
再後來,李昭親臨葉家,從葉家數位男兒中選擇了與葉玄蒼長相氣質最像的葉貴侍。
回憶完自己的半生,葉貴侍卻突然感到有什麼不對勁。
他猛然抬頭,卻對上春晴那雙含羞帶怯的眼眸。
“春晴你!”葉貴侍大驚失色。
陪伴自己千裡迢迢從大唐來到樓蘭的侍男春晴居然愛慕上東萊波!
春晴緋紅的臉頰瞬間變得慘白。他跪下,求葉貴侍的成全。
“王上勇猛瀟灑,小男心悅王上,實在是情難自禁,請貴夫懲罰。”
葉貴侍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好,不錯,不愧是本宮身邊的人,就是有膽量。”
說著他親自扶起春晴。
“今夜,就由你來伺候聖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