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沒能辦到嗎?”薛祁說著冷笑了幾聲。
那場發生在滁州城外的刺殺像是一場考驗,當刀刺向長孫拓時,她竟有一瞬想要擋在他的身前,這念頭讓她混沌的心清醒,清醒自己該站在哪邊。
“一次失誤而已。”長孫哲的臉上失去了笑容,“我沒有忘記我給祁兒的承諾,只是近來沒有戰事,我需要祁兒多幫幫我。”
“我憑何幫你?”
“潤夏走前,將你首飾匣中的一根金簪交到了我手中,其實本不必如此,相似的金簪很多,但只要我在兄長面前多說幾句有關嫂嫂的事,便能達到十根金簪也達不到的目的,祁兒你說是與不是?”
薛祁知曉自己當初的選擇會帶來如今的禍患,只是她當初並未想象到自己會對長孫拓這樣上心。
“我不會動手殺人。”
“我怎捨得讓祁兒動手?我只要祁兒時不時地同我說些關於兄長的事情便好。”長孫哲說著讓開了薛祁的去路。
“我會去信給你。”
薛祁說罷離開了屋子。
薛祁並不打算同長孫哲如實彙報有關長孫拓的事,她不想一輩子都受人挾制。
她在信中的言辭閃爍,真假參半,末了再添一句王府中久不見長孫拓人影,便糊弄了過去。
這封信是她向長孫哲展露軟弱與不安的工具。
她知曉長孫哲近來在忙有關周邑的事,無暇顧及她的事,但如今的景王府已不同過往,能隨意安插人進入,因而她並不將長孫哲的威脅放在心上。
送走潤夏後不久,宮中便舉辦了長孫哲的喜宴。
景王府的賀禮和禮單一早就送到了昭王府中,除去定好的,薛祁還多添了一支金簪,和那日長孫哲拿在手中的別無二致,她親手將所謂的證物交給了他。
喜宴之上她見到了將要成為昭王妃的人。
她在閨閣中聽過楊謠的名字,那樣張揚的一個人怎變成了眼下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
很快,她的疑問便得到了解答,長孫哲一如既往不顧他人的目光,隨心所欲。
或許他本就不滿意楊謠,畢竟楊謠性子強勢,從不是個可隨意擺布的,所以才在喜宴上消失去與另一個女子廝混,即使被發現也滿不在乎。
接下來的騷亂她並不關心,更讓她關心的是訂婚宴上昭王請命減免封地糧食賦稅等的一系列新制已開始推行,而長孫拓仍沒有半分動作。
“你當真要把皇位讓給那一個無視倫理綱常,踐踏律例之人?”
“哲弟他母族為兆國付出了那麼多,這皇位本就有他的一份。”
面對薛祁的怒火,長孫拓一貫是偃旗息鼓的那一個,他的反駁總沒有氣勢。
薛祁不止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說辭,起先還有力氣爭辯,隨後發現不論如何說長孫拓都不會有半分改變,或許有,但都微乎其微。
“你到底何時才能醒悟過來。”她留下這一句話便回房去了,將房門鎖緊,意在讓長孫拓今夜在書房就寢。
讓長孫拓醒悟的事情很快到來,陛下在宮中遇刺喪命。
不論長孫拓如何不願相信,但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