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並未讓沉竹一睡不醒,次日她還是在天剛亮時就起身,她心中有著永順堂的這個牽掛,便不會多眠。
霍間重同她一道起身,幫沉竹從衣櫃中拿出早已定好要穿的衣裳,隨後再交給剛梳妝好的她,看著她穿好衣衫只後,又將那枚司南玉佩系在了沉竹的腰間。
“這玉佩竟還在。”沉竹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熟悉的玉佩,有些意外地向霍間重問道。
“霍任芙將原先在霍府的東西整理得仔細,前些日子她整理行囊時便將此玉佩交給了我。”霍間重說著打好了那玉佩在腰間的結,“司南辟邪厭勝,祈福求吉,在今日倒也算得上應景。”
“但願今日萬事順意。”沉竹邊說邊攬住了霍間重的腰。
“定然會如你所想那般順利。”霍間重摸了摸沉竹的腦袋,溫聲說道,“時候不早了,你該早些去鋪子裡準備。”
沉竹埋在霍間重懷裡嗯了兩聲,隨後離開,深吸了口氣,走出了屋門。
在如今的霍府大門前,沉竹同站在門前的霍間重與霍任芙告別,去到了永順堂之中。
如今從沙壩的永順堂自搬遷之後便交由薔兒全權管理,今日饒城的這家永順堂新開張,薔兒也一大早從從沙壩趕到,前來見證。
待到良辰,掛在門前的兩串紅爆竹被點燃,空中捧出了數盞彩絲燈,耳邊傳入了數聲鳳鳴,眼前白色溫煙升騰,周遭圍了一圈捂著耳朵的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確是一幅歡騰的盛象。
這間鋪子除去診病、拿藥這類尋常藥鋪都會做的事,沉竹還請專人研製了些與草藥融合涼茶飲子來售賣,開張的第一日價格定得低,賣得很是不錯。
如沉竹所願那般,一切進展地都十分順利,除了忙碌了些,沒出現過什麼差錯。
到了夜裡,鋪子打烊,沉竹送走了薔兒,同老張一邊說著今日有關永順堂的事宜,一邊朝霍府的方向走著。
她與老張在一個岔路分別,沉竹獨自一人繼續向霍府走著,走過這個岔路口,沉竹在一個轉彎後便見到了來接她歸家的霍間重。
沉竹心中歡喜,面上笑著說道:“你怎在此處等我?”
“我本想去到永順堂門前等你,不想今日官府中事務有些多,我匆忙趕來便湊巧在此處碰到了你。”
“你說的可當真?”沉竹拉起霍間重的手,用開玩笑的語氣反問。
從官府到永順堂最快的路,不是沉竹走的這條路,她猜測霍間重大抵是從霍府而來,至於在霍府耽擱晚來見她的原因,沉竹今日心情舒暢,可用不與他計較。
“當真。”霍間重沒看沉竹的眼睛,嘴角帶著笑回答道。
此處離霍府已沒有多遠的距離,二人並肩走了一陣便到了霍府的大門前。
可今日的霍府同沉竹早上離去時的模樣有些不同。
門外少了守衛看管查驗,沉竹總覺得面前的大門比往日閉得更緊些。
沉竹抬頭看了眼霍間重,霍間重神色鎮定,拉著她繼續向前走著,沉竹有些遲疑,但還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畢竟拉著她手的人的確是霍間重,這世間也找不出第二個同他這樣相似,連掌心裡的繭子都一樣的人。
直到大門開啟,沉竹才知曉今日霍間重的隱瞞是為何。
紅色的地毯從大門後鋪到了正廳之內,各房梁和柱子之上都纏繞了鮮豔的紅綢,再往看去,正廳之中霍任芙拿著一捧紫色的瓊花,似在等候。
“這是?”沉竹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向霍間重詢問道。
“你昨日說,你想在今日與我成婚。”霍間重邊說著邊走到了沉竹的身邊,“你近日事情繁多,我便將一切從簡。”
沉竹這才想到了自己昨日走在晚風裡似是轉頭對霍間重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她很快便接受了現狀,她主動牽起霍間重的手,二人一同走下了門後的石階,走到連線大門與正廳的紅色地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