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被折疊了很多次的紙條。
她將那木簪放到桌案之上,不顧頭發失去了木簪的支撐已變得淩亂。
她耐心地將這紙條一點點地開啟,紙條上的字跡很小,她湊得很近才將上面的內容看清。
字雖小了些,但楊謠的字跡仍就工整。
“薛祁與昭王有染,信物在拂塵寺後山亭匾後。”
其中信物自是兩人定情的信物。
這簡短的一句話對一個皇後而言,著實是個極大的威脅。
沉竹將這紙條握在手中,現下她終是知曉了事情始末,可又能如何呢?
不論將這紙條交給霍間重或是交給薛祁,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她還是會被派去刺殺霍間重,這時賦淩司做下的決定,與薛祁無關。
這是自己早該認清的事實。
只是拿著紙條去和薛祁談判,興許能為霍間重換來生機,但死的便會是自己。
晚秋時節的風透著初冬的寒冷,沉竹坐在大門和窗戶都緊閉著的屋子之內,寒冷依舊從腳底鑽到了頭頂。
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讓自己多些時間來貪戀,來告別。
她將紙條重新塞了回去,在原位坐著,直到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紙灑了進來,她方感覺到體溫似有回升。
有高大的人影在門後出現,那人影在簡單同門外的侍衛交代後便推開了房門,讓更多光線湧了進來。
是霍間重。
“可找到了些什麼?”霍間重淺笑著問她,“到了該用午飯的時候,你可有什麼想吃的?”
沉竹看著霍間重的臉,五味雜陳。
她忽地想起霍任芙同她說過的有關霍間重的過往,兩次考學,一次中榜,卻因父母急病棄了功名前去戰場,只為多些銀錢來給父母看病,可他的父母還是死了,他也並未因此一蹶不振,靠著自己在戰場上掙下了功名,帶著家人一路從滁州走到燕京,日子也在越過越好……
她在心中詰問,就如同自己當初剛進賦淩司一般。
為何這樣的事會落在這樣的人身上。
她的手再一次攥緊。
她沒有選擇。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同霍間重說道:“沒找到什麼,至於午飯,你的事可辦完了?霍任芙定在家中已備好了午飯,可要一同歸家?”
“好。”
霍間重的語氣中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