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間重搖了搖手中的信件說道:“等回府看完這封信,我便知曉明日可有閑暇。”
霍任芙聽後嘆了口氣,但很快便又恢複了歡快的模樣,同沉竹討論著今日宴上的菜式與樂曲。
回到霍府,進到主屋,沐浴之後沉竹坐在銅鏡前將那封有著賦淩司標記的信件開啟。
開啟前,沉竹看了眼不遠處書房正在亮著的燭火,霍間重此時正在書房。
興許也同她一樣正在讀信罷。
沉竹收回思緒,讀者信件上的字句。
是那個賦淩司新派來的人寫就的信,信的內容很是直接,表明身份之後,以她的性命為要挾,約她明日夜裡在城外的拂塵寺見面。
若不是信中提及,沉竹都快要忘記自己在賦淩司處已是個立了木牌,長眠於地下的人。
那日帶兵進城時,便有賦淩司的人認出了她的面孔,至於為何不即刻派遣殺手將她再次置於死地,信中也簡單給出了答案:昭王已廢,汝雖暴露,卻深獲信任……
她該慶幸,她對如今的賦淩司還有用。
可沉竹偏偏是感到悲哀的。
心中冒出這樣的情緒時,她也感到有些意外,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
沉竹面無表情地將信重新放回了信封之中,重新注意到了信封上畫著的有關賦淩司的紋樣。
竹葉,她好似在何處見過這圖樣。
窗外書房的燈光熄滅,意味著沒有時間容沉竹再多看幾眼,她將信件放在燭火之上,等待其燃燒成灰燼。
門被開啟,火焰在上一秒熄滅,沉竹手上拿著木梳,正將打結的發進一步梳通。
“景王寫給你的信可看過了?明日可有閑暇同我們一道外出?”沉竹戴上笑容向霍間重問道。
“信中所言的事不是十分要緊,只是要早些準備。”霍間重說著走到了沉竹身側拿過沉竹手中的木梳,挽起她的發,輕輕地從頭梳到尾,“只是我有一事不解,為何陛下要將這樣不要緊的事先交給皇後娘娘再經由夫人同我交代?我想我同陛下的關系應當還沒有糟到無法當面將這事情說明。”
沉竹的眼睫遲了一瞬扇動,抬頭看向銅鏡中的霍間重,銅鏡恍惚,她看不清霍間重此時的眼神。
“夫君是在問誰?我怎會知曉陛下和皇後娘娘是怎樣想?”
沉竹一手握住了霍間重拿住木梳的手,一手將他手中的木梳拿到了自己手中,放在了桌面之上。
“芙兒今日如此著急,怕是將我錯認為了殺害昭王的兇手罷。” 沉竹看著桌上那點信紙燃盡後的灰燼說道。
“她很擔心你。”
“殺害昭王的兇手可有了線索?”沉竹邊說邊用手將那點灰燼掃去。
“眼下正拿著那份進出宮的名單一個個排查,近日廷正監事情許多,一時間沒什麼進展。”
“若是尋到了兇手會如何處置?”
“大抵會在監牢裡度過餘生,雖殺了該死的人,卻還是殺了人,要在百姓面前施以懲戒才是。”
“此人還會被捉到嗎?”沉竹邊起身關窗邊說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霍間重上前摟住了沉竹的腰,“怎問這個?”
“我只是在想,若是兇手當真是我,我會得到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