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間重隨即轉身走到門前,大力推開了房門。
沁蘭被這動靜驚醒,朦朧著雙眼抬頭去看,見是霍間重那張冰冷又陰沉的臉,怔愣了一剎,還是上前問道:“將軍可是有什麼事?怎的……”
沁蘭話未說完,便被霍間重的話打斷。
“夫人去了何處?”
“夫人不是在屋中?奴並未……”
霍間重沒有等待沁蘭將話說完便離去,命人將府中各處的侍衛聚到一處詢問沉竹的去向。
那些侍衛大都搖頭,說自己今夜未見到夫人外出,只一個侍衛說自己在換值時,好像見到一黑影從牆上翻過,但今日風勢不時迅猛,府中也並未發生旁的事,便只當是自己走了眼。
“夫人今日去了何處?”霍間重沉聲向跟來的沁蘭問道。
“同霍小姐一道去了茶樓。”沁蘭如實答道。
“哪間茶樓?”
“南街上的那間,奴並未跟著夫人小姐一同去,那間茶樓似是叫作‘青雲’。”
怎會這麼巧。
“備馬。”霍間重邊說,邊往府門處走去。
一個侍衛跑去牽馬,其餘的則跟在霍間重身後追問道:“將軍究竟發生了何事?天色這麼晚,將軍要去往何處?可要我們跟隨?”
“進宮。”
那些侍衛聽到同風聲混雜的這二字還未反應過來,霍間重一人一馬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深夜,朱門內。
引路的守衛將她引到了冷月軒門前,同守在此處的廷正監守衛交談了幾句,又讓沉竹拿出了令牌交給他們察看,方才開啟門鎖,放沉竹進門。
沉竹邊踏進門檻,邊對著身邊的守衛說道:“霍大人有令,此番談話機密,讓爾等離遠些。”
這番話語說著輕巧,聽著卻帶著若有若無的一陣威壓。
門前的廷正監侍衛左右相視,還是依著沉竹的話遠離了冷月軒幾步。
“你來了。”昭王的聲音幽幽地從前方傳來,沉竹緩步走近在一片漆黑中尋著他的身影,直至走到中央,沉竹在前方窗下一點微亮處捕捉到了他那明黃色的衣角。
“你早有預料。”沉竹邊說邊亮出匕首一步步地朝前靠近著。
“自然。”昭王說著起身,身形逐漸顯露在光亮中,只剩半張臉還在陰影之下,“沁…菊?可是叫作這個名字?她曾跟我說過不少關於你的事。”
久違的名字出現在沉竹耳畔,生生叫停了沉竹靠近的步伐。
“她還跟你說過什麼?”
自己曾經苦求不得、艱難放下的秘密再次浮出水面,她還是下意識地去追問。
“她跟我說,她從滁州一路侍奉到燕京城的趙家小姐看似溫和知禮,實則睚眥必報,記仇得很,她還跟我說……”
沉竹不動,昭王卻自己主動向前,不斷拉近著與沉竹的距離。
“她還跟我說。”昭王的氣息吐露在沉竹的耳畔,“她的真實身份是賦淩司的細作,還是賦淩司設在燕京城中的辨情使,於我很有用,同我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