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看著這一整個木匣的首飾,不免失笑。
方才霍任芙同她說的話,她記在了心上,她想要快些回到燕京城,看看這滿匣的紅珠能做出些怎樣的首飾來,又該如何同府上那些做好的衣裳相匹配。
不一會兒,霍任芙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
“嫂嫂可要喝些熱粥?這客棧的吃食做的很是不錯,陪嫂嫂的這些時日,我嘗了不少這客棧廚房所做的吃食,這碗瘦肉粥的味道很是不錯。”霍任芙說著,用舀起了一勺粥,吹涼,送到了沉竹跟前。
看著霍任芙的笑顏,沉竹沒理由再拒絕,想抬手接過霍任芙拿到眼前的調羹,卻還是吃痛,只得低頭喝下了粥。
“這粥的味道的確不錯。”
“嫂嫂喜歡便好。”
沉竹與霍任芙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可霍間重卻遲遲未到。
“可是出了什麼事?”沉竹向霍任芙詢問道,這些時日她一直在昏睡,對外面的陣勢都不甚瞭解。
“是將軍剛收複的那座城池有亂軍來擾,將軍一時間難以脫身,便託我來給夫人和小姐傳信,叫夫人與小姐莫要多做等待。”
前來傳信的侍衛還穿著鎧甲,霍任芙見狀向沉竹說道:“既如此,我便在此處陪著嫂嫂可好?”
“我自是願意你在身邊陪著,只是饒城的兵力到底是有些單薄,長此以往到底是難以支撐,該想些別的法子才是。”
“嫂嫂不是說,我們馬上便能回到燕京城?可是饒城現有的這些兵力連這些時日都難以支撐?”
“那座新得來的城池守軍自是不足,只饒城一座城池的兵力自是難以守衛兩城,要尋來些更多的兵馬才是。”沉竹思考著,叫來了方才前來報信的侍衛,吩咐道,“叫上如今手中沒有差事的手下將將軍助國收複失地的訊息傳出去,若是可行要傳得越遠越好,最好是要傳到燕京城中百姓的耳中,更要傳到昭王的耳中,他如今剛坐上那皇位不久,手中沒有詔書難得安穩,定會順應民意派兵來援,等到那時我們無需遮遮掩掩回到燕京,燕京自會有人派人來迎。”
“可是嫂嫂先前不是說,那昭王同覃國站在一處,他可會為了他眼中那區區民意就同覃國交惡,派兵來援?”
“此計若是能成自是最好,若是昭王遲遲不派兵前來,那座新得來的城池定是難以守住,我們也只好趁昭王前來搜尋你我的親衛找到此處前,盡快從饒城離去,且要盡量抹去我們在饒城待過的蹤跡,以免拖累顧老大人與漣漣。“
“嫂嫂既已想好,便按嫂嫂所說去辦。”
見那侍衛得令退下,沉竹同霍任芙問道:“這些時日可有醫士前來瞧病?我身上的這些傷何時才能好全?”
“嫂嫂醒來的前一日,兄長曾遣醫士又來瞧,那醫士說嫂嫂身上的這些外傷約莫還要個四五日便可好全,只是會留下些疤痕,那醫士說內傷要等嫂嫂醒來才能瞧得更真切些,今日有些遲了,明日我再找醫士來給嫂嫂瞧瞧。”
“多謝芙兒。”沉竹看著自己身上的這些留下傷痕,“我身上的這些傷要快些好才是,不能再多拖下去。”
這場戰事遠沒有那前來報信的侍衛說的那般輕巧,霍間重一連多日都在那座城池之中同從饒城借調來的那些兵力守城。
戰況雖算不上慘烈,但每日攻城計程車兵不止來自覃國一國,不分時段,不分章法的接二連三的攻擊讓守城的將士們日夜不得安寧,幾日下來疲憊不堪。
“將軍,這仗還有多久能打完?我已有多日不曾回家見過妻兒了。”士兵甲整理著剛染血的鎧甲,向霍間重問道。
何日戰事才能停止,霍間重並不知曉,只是知道這戰事沒辦法一味地再拖下去。
“不如將軍,我們棄了這座城罷,這座城中並無百姓,棄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戰士乙看了眼坐在首位的霍間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你這小子說的是什麼話?老子好不容易將這城攻了下來,現在要讓老子走,老子才不同意。”士兵丙忿忿說道。
“這座城緊鄰饒城,若是這座城守不住,饒城之後動亂也會不止,這戰事並非只是守城那般簡單,更是關繫到整個兆國。”霍間重手中擦拭著刀劍,沉聲說道。
“將軍說的沒錯,可此戰既是關乎到整個兆國,為何只有我們幾個兄弟來守?那時先帝新喪,當今掌權的那昭王來不及反應倒還可以理解,可如今喪期已過,那昭王對此事仍不發一言,莫是不那我們這些人的命當命?”士兵乙小聲嘟囔道。
霍間重聽後沉默,沒再多說些什麼,一旁計程車兵丙聽後也只是又端起茶水,輕哼了一聲飲下。
“將軍,我們眼下該如何辦才好?”士兵甲向霍間重問道。
“再撐三日。”霍間重將手中擦拭好的劍重新收回劍鞘,“再撐三日,三日之後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返回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