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聽到這問題笑了出來,向霍間重反問道: “你可是擔心我腹中的胎兒?”
“我只是在擔憂你。”
霍間重的回答不在沉竹的意料之中,她愣了一下才說道:“只是些小傷,早已好的差不多了。”
沉竹說完停頓了半晌才又繼續說道;“賦淩司有藥,孩子的事是我偽造給錢正所看,你不必為此而擔憂。”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與那男子相識。”
“此商隊領頭的是個女子名叫梁朵,我在臨城的商棧裡找到了她,得了她的許可帶著顧漣漣一起進入了商隊之中,梁朵把我們安排在隊伍末尾,由屈盧律照看一二。”
“屈盧律?”霍間重重複著沉竹口中別的男子的名姓,“屈盧並不像是羌族皇室的姓。”
“可你定也注意到了他腰間的玉佩,那分明就是羌族皇室的象徵之物。”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沉竹笑著又向霍間重問道:“可是周邑發生了什麼事與羌族有關?才讓你對此人如此感興趣?”
“周邑這幾日的確出了亂子。”霍間重坦誠說道,“但我之力有限尚不知此事是否與羌族皇室有牽連,我對此人如此感興趣,只是因為有些嫉妒他能在你漂泊之時陪伴在你身邊。”
說著,霍間重還向沉竹的碗中夾著菜,是“趙葉芊”喜愛的菜色。
沉竹看著碗中霍間重為她夾的菜,想了一陣抬頭向霍間重說道:“我並不愛吃這道菜。”
面前的霍間重聽到她的話,手中的食箸在半空中停滯了一會兒,隨後回過神來收回放下,在成婚的人選定下來後,霍任芙曾拿著一整張寫滿趙家小姐性情癖好的紙放到了他面前。
紙上的內容都是霍任芙多方打聽得來,雖算不上十分可靠,但其中總有幾點能與那趙家小姐對上號,她囑咐霍間重定要得出空來好好將這張紙上的內容看上一看,但並不是讓霍間重從中挑刺,及時反悔,而是讓他將那些不該做與該做的事心中有數,幼時霍母曾對兄妹二人說過,要做個有心人,家才能更穩固些。
二人當時急著去玩紙鳶,對霍母的話只是一聽而過,可後來戰亂,父母相繼離世,他們當真沒有了家。
霍間重表面對霍任芙遞來的那張紙毫不在意,但還是專門騰了時間出來,將那張紙上的內容一一看過。
“趙葉芊走失時已是五六歲的年紀,有了些偏好,賦淩司專門尋人問清了這些細節,在我進入趙府之前,司使就早已將這些訊息告知於我,為了不出紕漏,我便一直按照這些細節在趙府生活著。“
說完,沉竹伸手將桌上自己最喜愛的一道菜夾到了自己碗中,繼續說道:“我喜愛這樣的菜色。“
霍間重聽後將那份沉竹方才夾過的菜移到了她的面前。
“我們重新來過。”
沉竹從不失約,她在月亮高高升起的時候來到了客棧門前,找到了支著頭坐在門檻上的屈盧律。
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終於前來,屈盧律快速站了起來,卻因為長時間坐著腿麻,一個不穩倒在了沉竹身上。
沉竹伸出手穩穩地將他扶住,看著他這般模樣笑了出來。
“你不該在此處等我如此久的。”
“你明日便要走了嗎?”屈盧律直起身子,迫切地向沉竹問道。
沉竹點點頭,回答了他的問題。
看著她點頭的屈盧律耷拉下腦袋來,他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問些什麼也沒辦法阻礙沉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