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對她來說,好像都在向好的那一面行進。
病癒後的沉竹又迎來了煩心事。
不少貴婦人聽聞廷正監那場大火她受了傷,提著禮帶著尚未婚配的兒女在此時登門拜訪,美其名曰來探病。
“嫂嫂病都好了,這些人來探哪門子的病。”站在廊中漆柱後的霍任芙看著不遠處在院中接待來往賓客的沉竹,跟身邊侍女抱怨道。
侍女不說話,只是將她微開的披風摟摟緊。
說話間,沉竹剛剛將又前來拜訪的徐夫人送走,徐夫人是她今日少見沒帶家中女兒畫像來的,只帶了男兒的畫像交給沉竹請她給霍任芙過目。
她同沁蘭將放在院中的畫軸整理好,一起拿到了房中。
同她們一起進屋的還有跟在身後來回探著腦袋想要幫忙卻沒榜上的霍任芙。
“嫂嫂病剛好便要受這樣的罪,當真是辛苦。”霍任芙邊說邊撿起不慎掉到地上的一卷畫軸,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沉竹對今日的情況其實早有預料,自那日王府喜事過後,她就知曉會有不少人登門造訪,不想廷正監的那場火將節奏打亂,燕京城中這群人最擅長的就是等待,等她病一好,便迅速湊了上來。
這還要多虧霍間重在她休養時將人攔下,才讓她休養時安生些。
“這本是我該做的,門庭興旺,該高興才是。”沉竹開始將那堆畫卷一個個展開,笑著同霍任芙說道,“芙兒你也來看看,可有瞧見中意的,昭王近來想要和夫君走的近些,這些夫人們送來的應當都是不差的人選,不過也應當不會是極好的,芙兒看看做個參考也是不錯的。”
霍任芙聽著沉竹的話,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幅畫軸展開,畫中的人五官平平,透過紙面傳達出的那一兩分氣質也是平平。
她的眉頭皺起,卻不是因此憂心。
“我若是在這其中選了人,可會對兄長産生影響?”
沉竹看得快,手邊的畫軸被她分出兩類來。
“夫君如今在廷正監當職是因為當初救下景王,並非是因景王救下了他,如此,便也只能算得上是景王知恩圖報,讓我們一家有幸搬到燕京。夫君在朝中做事謹慎,只憑一樁同昭王近臣的姻親就想劃定邊界站好隊,未免太草率了些。這些人急著同你兄妹二人攀上些關系無非是想去到昭王面前邀功,芙兒你大可放心,不必為此擔憂。”
聽到沉竹的話,霍任芙緊皺的眉頭鬆了下來,但隨即面上的神情又緊繃了起來。
她手中拿著一幅剛開啟的畫軸,這次畫上的不是平凡的男子,而是容貌姣好的女子。
“這些送來的女子畫像嫂嫂打算如何辦?”霍任芙試探地問向沉竹,“照我看,便點起火,通通燒了便是。“
“芙兒說笑了,還是要拿去給夫君過目才是。“
“給他看做甚?府中有嫂嫂一個人就夠了。”霍任芙的語氣真誠不像作假。
沉竹看著霍任芙認真的神情,她心中是在困惑,早知這兄妹二人一樣無所顧忌,自己先前又何必遮遮掩掩躡手躡腳。
“這些畫軸我已分好,一些我瞧著不錯的都放在了這邊一摞,芙兒拿回房中去看吧。”沉竹將桌上的畫軸整整好,向霍任芙的方向推了推。
“好,我聽嫂嫂的,拿回房中去看。”霍任芙笑笑應下。
隨後,霍任芙便和身邊侍女抱著畫軸離去,走到門口處又回頭,對著沉竹說道:“對了,兄長不日便要前去周邑,我聽聞周邑的冬日要比燕京冷上不少,嫂嫂可要擇日同我一起上街挑些厚實的皮毛為兄長制些行裝?”
沉竹笑著回答霍任芙:“好。”
她又一次從霍任芙口中得知霍間重的去向。
晚些時候,霍間重歸家,沉竹將白日收到的畫軸一一擺在霍間重眼前,等著他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