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哪裡的話。”顧漣漣將臉上那本就微不可察的笑意收回,”今日霍小姐怎不一同前來?”
“近來夫君將歸,家中事務繁多,今日我本就是忙裡偷閑,芙兒便幫我在府中照料著些。”沉竹編出個可信的藉口,搪塞著顧漣漣。
“霍小姐可真是能幹。可這樣總不外出見客,總是不妥,婚事也沒個著落。”
見沉竹默不作聲,顧漣漣又真摯地補充道:”此話我是為霍夫人著想,霍小姐總不跟著出門,這燕京城中總要傳出些你苛待、不識禮數的名聲來。“
沉竹知曉顧漣漣此言誠心,可自己本就是將死之人哪裡顧得上燕京城中的這些流言蜚語。
“芙兒有她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好強迫於她。”
“若是這般,霍夫人便只當我方才失言。”
“我方才的問題,陳夫人還未答複於我。”沉竹笑著將話題揭了過去,“陳夫人對菊可是喜愛?”
“喜愛,我南邊家中便養著幾株綠雲菊。”
話音剛落,院中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引得分散在院中各處的賓客循聲而望。
泥土與碎片散在地上,一朵黃色的菊花在地上兀自開放。
不久前剛剛離開沉竹身邊的楊謠捂著脖子,被身邊僕婦攙扶著坐在侍者急忙搬來的木椅之上。
“發生了何事?”顧漣漣出聲向身邊的沉竹問道。
“我也不知。”
說罷,沉竹牽著顧漣漣的手逐步向人群圍繞的那片狼藉靠近。
“我不過同你說了幾句話,你竟將這花瓶打碎傷害於我。”楊謠此時的神態不像先前面對沉竹那般假裝,神色間的驚懼與怨氣直接地浮現在她那張精緻華貴的臉上。
晏欽薇站在楊謠的面前,手中拿著的瓷片染上了些許來自楊謠的血跡。
關注這邊的人越來越多,卻不見辦賞菊宴的晏家人出來主持將此事解決。
晏欽薇在此時將手中握著的瓷片松開,忙讓身邊侍女請來的郎中為楊謠檢視傷勢。
見郎中在一旁匆忙地翻著藥箱,楊謠也將自己捂著脖頸的手輕輕松開,沉竹留心看了她的傷口,不過是一道微泛出些紅色的細長傷口,只要小心呵護,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晏夫人此刻才急步從不遠處的亭臺穿廊而來,拉著晏欽薇的衣袖,低聲下氣地向楊謠道歉,言語間還允諾擇日要登門攜禮致歉。
跟在晏夫人僕婦則張羅著注意此事的一眾官眷去別處院落飲茶談話。
沉竹便同顧漣漣一道在前引路的侍女離去。
飲過茶,這場宴席便行至尾聲,歸家之前,沉竹向顧漣漣問著她對二皇子的瞭解。
“二皇子是記在王後名下的一位皇子,生母我並不知曉。”
“我初到燕京,不知這二皇子平日處事如何?”顧漣漣方才所說,是沉竹先前在賦淩司便知曉的資訊。
“平日處事果斷,待人也和善。”
一國之內,兩位皇子的聲名都極為良好,這是沉竹先前在朱國不曾遇到過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