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父趙母依舊熱忱,但在沉竹告知他們自己將要搬去燕京時,席間還是一陣沉默。
“近日邊境的戰事是已結束,卻不曾想到……”趙母眉目之間滿是擔憂。
“這事確是有些突然,燕京路遠,來往不便,好在有書信,你若是在燕京有任何事,定要書信通知我與你母親。”
“正是,正是。燕京雖然路遠,但書信還是能送到。往後在燕京的日子若是有任何過的不順心的,盡管寫書信告知我們,我與你父親永遠在滁州等著你。”趙母握著沉竹的手越握越緊,說話間帶著哽咽,“大不了,大不了我們上燕京去,將你接回來。”
說到激動處,趙母的眼淚就要從眼眶中跑出來。
“父親母親不必太過擔憂,還有沁蘭和沁菊在我身邊陪著。”沉竹被離別的情緒感染,語氣也變得慼慼。
“是呀,是呀,還有沁蘭和沁菊,她們倆是個能幹的,你在燕京的生活定不會太難熬。”趙母一番話像是說給自己聽。
“霍間重他升調燕京總是件好事,若有機會,你定要回來看看。”
“是呀,若有機會,定要回來看望我與你父親。”趙母的手依舊握得很緊,不曾松開。
“自然。”沉竹說罷,喝完了趙母剛才為她盛的一碗熱湯。
臨走前,趙母遞給她一個漆制的木盒,裡面裝著十幾條小金魚與看著便不菲的珠寶。
“有些財物傍身,總歸是好的。此去燕京,芊芊定要平平安安。”
“父母親也要注意身體,一定要康健。”沉竹看著趙母已然紅了的眼眶,看著其頭上斑白的發,心中還是泛起些酸澀的滋味。
趙母目送著女兒登上馬車,她的眼淚在此刻終究是落了下來,她在家門之前長久地佇立,看著馬車離去,消失在黑夜之中,方才回家。
沉竹在賦淩司時便聽聞過兆國燕京,司使們的口中不時地傳遞著燕京的訊息。
她知道,燕京潛伏著同她一般的細作。
那些人現在也同自己一樣嗎?等待著體內的毒素對生命的裁決。
沉竹撩開車簾,望著馬車外顛簸的景色,出聲向霍任芙問道:“芙兒,你可曾去過燕京?”
“未曾,我與兄長都在滁州長大。嫂嫂你可曾去過燕京?”
“未曾。”這是沉竹第一次踏上前往一國之都的路途。
“我聽聞燕京很是繁華,那裡物多,人也多。到時想必你我外出閑逛也有新去處。”
沉竹點點頭繼續說道:“不知是夫君先抵達燕京,還是我們先到。”
許是裝模做樣的時間長了,對霍間重的關心與記掛的話語她現下張口就來。
“應當是兄長他們先到吧,他們軍中快馬多,比我們馬車定要行的快一些。”
待她們抵達燕京已然是十五日之後,彼時的燕京已是黃昏。
霍間重的確比她們先抵達燕京,在她們一行人抵達新府院時,府中已有了些簡單的佈置。
在燕京的新府院比滁州的要大上一些,霍間重的親衛領著她們進門,同她們介紹院中的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