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機要投幣排隊,毛穎還沒有排到第二輪,就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和他們聊天:“悅,你打算去世博會嗎?”
桑悅想了一下,“不一定。”
要先發訊息問問宋書豪。
兩人小學畢業前約定一起去世博會的事,桑悅還沒忘記呢。
這幾年,她雖然和宋書豪聯系得不多,逢年過節的卻也不會忘記問候幾句。只是因為距離遠,生活上又沒有交集,關系顯得不如小時候親密,但友情還是在的。
毛穎直接把這句“不一定”理解成了不去,“哦”了一聲,又越過桑悅去問沈照清:“沈照清你呢?”
沈照清垂著眼,語氣淡淡的,好似沒什麼情緒,只是說:“看桑悅。”
毛穎:“……”
她撇了撇嘴,收回視線,不再自討沒趣。
回程路上,毛穎比桑悅和沈照清先下車,去換乘新開通的10號線。
等她走掉之後,沈照清摸摸口袋,掏出來一根“開心”毛衣鏈,放到桑悅手上。正是她剛剛看中卻又捨不得買的那條。
桑悅愕然地看向沈照清,“……你什麼時候買的呀?!”
沈照清:“就剛才。”
桑悅表情看起來喜歡得不行,拿著鏈子上掛著的鑰匙翻來覆去地欣賞,心裡卻還是替沈照清心疼錢,小聲嘟囔著:“那麼貴,你被攢蔥頭割韭菜)了。”
沈照清輕輕笑了一下,搖頭,“還價了。所以剛剛沒馬上拿出來給你。”
“還到多少?”
“十五塊。”
……
八月中旬,桑悅在q.q空間裡看到了毛穎、嶽思文、還有班上另外兩男一女一起去世博會的照片。
他們五個人湊在一起,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對著鏡頭比耶。
背景是紅色的“東方之冠”,也就是世博會中最大放異彩的中國館。
在看到照片前,桑悅還在津津有味地看動漫。看完照片,她的情緒一下子跌落谷底,連動漫都沒心情看了,只懨懨地關掉了顯示器。
恰好今天沈照清也在她家玩,見她默不作聲地把自己的手機塞回來,問了句:“怎麼了?”
桑悅扁了扁嘴,停頓片刻,還是氣鼓鼓地對沈照清說:“毛穎嶽思文他們去世博會了。”
沈照清:“你不是說不想去嗎?”
前幾天,宋書豪給桑悅打電話道歉,說他家親戚要從外地來上海看世博會,他得陪客人,暫時沒法和她一起去了,但如果後面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再跟她一起去一次。
桑悅從來不需要朋友去刻意遷就她,只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宋書豪:“沒關系啦,你陪客人就好。聽說人挺多的,熱門館都要排隊,那麼熱的天我也懶得去排隊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世博會的約定就此取消,桑悅也失去了興致,幹脆決定不去了。
沈照清這麼一問,她立馬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表達出來:“我不是因為她們去玩沒叫我而生氣,是因為、因為……金鄭軒也和她們一起去了。”
金鄭軒是照片上那兩個男生中的一個,也是桑悅她們班上的活躍分子,屬於那種有點調皮、但成績很不錯的男生,人緣是相當好。
在約莫初一那年,金鄭軒給桑悅取過外號,管她叫“四眼”。
桑悅的近視隨著年齡增長而日漸變深,眼鏡是徹底拿不下來了。幸好她眼睛大且圓,看起來很有神采,是五官裡生得最漂亮的部位,平常戴上眼鏡也不難看。
因為戴眼鏡被金鄭軒取了這麼個稱號,桑悅心裡非常不高興,但班上同學幾乎人人都有綽號,各式各樣,其中也不乏稍微帶著貶義的。相比之下,她這種就有點不好意思發火,怕別人覺得她小題大做,只能私底下和毛穎吐槽幾句。
桑悅:“她明明知道我不太喜歡金鄭軒,為什麼還邀請他一起去呢?……沈照清,我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可是如果她說她討厭誰,我一定也會跟著她一起討厭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