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不是這樣的,我……”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他難道不是為了他的校長之位?”
“我……”蔣麗啞口無言。
“媽媽,您背叛了爸爸,難道也要女兒做一個違背誓言的無良之人?”
“背叛”兩字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打著蔣麗的心,不堪的往事霎時鑽進腦海,她眼眶發酸,心頭一顫。
朱亦非盯著她發紅的眼眶,“媽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可以為了他背叛婚姻,違背原則,放棄承諾,可是我不是你。”
朱亦非的話句句整耳欲聾,蔣麗身子晃了晃,像是被這些話語擊中,臉上寫滿了愧疚,難過。
這些話積壓在朱亦非的心底許久,如果不是康宏義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她或許永遠不會吐露半分,如今一吐為快,她不打算繼續耗在這裡,越過蔣麗去拉房門把手,走前低頭問:“媽媽,您真的愛我嗎?”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蔣麗立在原地,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等她回頭,屋內早已沒有女兒的身影。
朱亦非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走,午後的陽光灑在肩頭,灑在瀝青路面上,被來來往往的車輪碾碎。
經過一個兒童餐廳,餐廳人不多,一家三口用餐的溫馨畫面引起她的注意。孩子張嘴等著父親餵食,父親卻沒有將手中的食物喂進他的嘴裡,而是先喂給他身旁的母親,母親甜蜜一笑,接著喂癟嘴快哭了的孩子。
她曾經也有過短暫的幸福童年,短暫到現在回憶起來,其中零星的片段,被蔣麗對朱正夜以繼日的埋怨掩蓋。
朱亦非長長的舒了口氣,收回目光,仰望湛藍的天空,雙眼有些酸脹,她保持仰望的姿勢看白雲飄過,看小鳥飛過,等雙眼不再酸脹才繼續往前。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她站在斑馬線線外的人行道上,將耳邊一縷碎發別至耳根後,雙眸注視綠燈,等待它亮起。
一輛黑色賓利從她的面前劃過,車裡的男人指著她對另一個男人說道:“老闆,那人好像是朱老師!”
沈天佑正在接電話,驀地聽見“朱老師”三個字,循著黎成手指的方向望向車窗外,一道淺黃色的倩影立在大路邊,出眾的身高和樣貌以及亮色的衣服顏色,讓她在人群中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她眉眼盡是憂鬱之色,這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視線足足在她身上停留了十秒,直到車子離去,再也看不見她。
沈天佑撤回視線,心想:朱亦非好像心情不大好,眼神沒有往日有神采。雖然她這人不怎麼愛笑,但很少露出消極的情緒,永遠是一副寡淡的表情,彷彿周遭的一切與她無關。
他琢磨的入神,忘記了電話還通著在,直到對方“喂,喂,沈總,您在聽嗎”,他回過神,向對方說了一句“張總,抱歉,我這邊有點急事需要處理,晚點回你電話”,結束通話了電話。
黎成見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問:“老闆,您在想什麼?”
沈天佑沒有立即回答黎成,像是魂魄沒有歸位,大概一分鐘後,突然暴躁開口:“誰讓你降速的?還有五分鐘,你是讓我遲到在合作商面前丟人現眼嗎?扣這個月的績效。”
是說車速陡然降低了不少,他一看碼表,二十碼!他火急火燎的趕時間,他的助理不慌不忙蝸牛爬行,不生氣才怪,應該就是在經過人行道時降的車速,他沒有及時發現。
黎成心中叫屈,不敢多言。
綠燈亮了,原先在斑馬線外等候的人們陸陸續續走向對面。朱亦非站的位置不是最前面,剛抬步,手肘一道巨大的沖擊力襲來,將她撞了個踉蹌,接著身後是一道尖銳又急促的聲音:“搶包了,小偷搶我包了,快抓住他。”
有人問被搶的人包裡是什麼,大嬸欲哭無淚,“我剛取的十萬元,是給老伴交住院費的!”
朱亦非立刻警覺,如鷹隼般鋒利的目光盯住前面揣著黑色揹包奮力逃跑的灰衣男人,男人越過斑馬線,朝一條狹窄的小巷跑去。
朱亦非疾速起跑,身影如一條靈活的魚兒穿梭在人群,奔向灰衣男人。
驚慌的人們一邊安撫大嬸一邊關注一前一後追逐的兩人。
朱亦非追進小巷,小巷車輛不能通行,但來往的行人不少,男子不管不顧,粗爆地東撞西撞,撞倒了三兩行人,就在他傾盡全力逃到巷口盡頭,準備換口氣歇息時,察覺身後追他的人還在,他往後一看,竟然是個急奔而來的女人,頓時,露出不屑的冷笑。
女人與他的距離逐步拉近。他索性不跑了,笑了笑,“老子算跑得快的,沒想到跑不過你一個女人,但是老子的拳頭硬,識相的話就給老子滾遠點!”
朱亦非停下,胸脯起伏不平,眼瞅牆邊有根閑置的木棍,她腳尖利落的踢中棍子,將棍子踢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