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一怔,不過,很快露出一個苦笑,“他不習慣不再有人不顧一切舔他。”
秦心妍撇撇嘴,“他是有大病。”
“那他……”安瀾想問他知不知道她懷了孕。
朱亦非握住她的手安撫她:“你別擔心,他不知道,我們今天過來避開了他的耳目,所以不能停留太久。”
她料到安瀾能忍住一個月不聯系她們,為的是躲避沈天賜,與過去徹底切割,當沈天賜發瘋般四處尋找安瀾時,她不僅不感動,第一反應是若有一天她先與沈天賜找到安瀾,絕對不會讓他知曉丁點關於安瀾的訊息,所以她選擇連夜趕來,避開沈天賜。
安瀾一聽,神色落寞,“我以為我們會好好相聚一場。”
朱亦非:“等風頭過去,我們再來看你。”
三人聊了許多家常,多半是關於未來。在院子外候了多時的沈天佑抬頭看了眼墨色的天空,又看了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闊步走向安瀾的房間,敲門催促:“時間倒了,再晚趕不上飛機。”
為了不被沈天賜懷疑,他選擇晚上出發,當日去當日回,必須在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前到達藍城,否則查他崗查得嚴實的沈天賜必然懷疑,為此,他將不管任何出行都會帶上的黎成留在了藍城,掩人耳目。
安瀾看見站在門外等候的沈天佑,眼淚泛起淚花,抓住朱亦非和秦心妍的手緊了又緊,紅潤的手指泛白,抿嘴不說話,一雙美眸悽悽切切。
朱亦非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撫,“我們一定會很快再見!”
秦心妍抱住安瀾,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傻姑娘,我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聽到沒?”
安瀾:“嗯!”
“走了!”沈天佑又看了眼手錶,催促道。
“走吧,寶寶出生,你們一定要過來!”安瀾含著淚,將三人送至小院門口,末了,她喊住沈天佑:“小沈總!”
沈天賜回頭,不等她開口,鄭重承諾:“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
安瀾點頭,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三人又擁抱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從安瀾的住處彎出小鎮主路,需要經過一條狹長的小徑,牆皮斑駁的磚瓦房林立在兩旁,被歲月和風雨侵蝕的石頭路面坑窪不平,稀稀拉拉的路燈灑出軟弱無力的光,安靜的小鎮除了蟲叫聲,只有三人鞋底踏在石頭路面的聲音。
三人沉默前行,十分鐘後彎出了小徑,朱亦非看見了停在主路的車。
為了不驚動沈天賜,沈天佑沒有用分公司的車,而是臨時租了一輛車。
朱亦非去拉車門,沈天佑的聲音驀然像被敲響的老舊大鐘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我會妥善安排人照顧她,孩子畢竟是沈家的血脈,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他們母子,也算是替他贖罪。”沈天佑說道,朱亦非拉車門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他,濃厚的夜色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雙眸的眼珠格外亮,裡面似乎盛滿了真誠。
她沒有作答,彎腰鑽進了車內。
與她一同在後座落坐的秦心妍,一雙八卦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默默觀察兩人的神色,盡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將自己視為空氣。
她好像有個甜蜜的預感。
車子啟動,朱亦非淡淡開口:“謝謝你!”聲音非常輕,但是寂靜的車廂每個人都聽見了。沈天佑愣怔片刻,以為自己聽錯了,爾後緊繃的神色放鬆。
他望向車窗外,暗夜裡一排排舊房子從身側閃過,他轉眸看向前方,雙手抱臂,說道:“自然是要謝我,不過,貼身保鏢的協議仍在,你別妄想作廢!”
朱亦非:“……”忍不住朝她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
回到家,剛好是當天上午十點,朱亦非剛關上門,蔣麗的電話打了過來。
蔣麗:“非非啊,最近忙什麼?放暑假了也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