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亦非點了點下巴,示意他看後面。
三位民警一齊進屋,看見一地狼藉,為首的民警問道:“ 誰報的警。”
朱亦非回答:“ 是我!”
民警:“ 來,登記個人資訊。”
登記完後他又問:“ 誰是這兒的老闆?”
陳老闆舉手回答:“ 是我。”
民警:“行,一個個來,其他人先不要出聲,你來說一下什麼情況?”民警辦事利索,言簡意賅。
陳老闆畏畏縮縮上前,肚子剛被揍了一拳,疼得難受,他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都是誤會,是小姑娘弄錯了! ”
語畢,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沈天佑扭頭望著他,睜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
他確認般問道:“ 陳老師,你沒被威脅吧?”
陳老闆擺擺手,回道:“ 我沒事,就是誤會,遊客的貓在我們店不見了,我們已經談好賠償。”
警察指著打砸痕跡明顯的收銀臺,疑惑道:“ 那這些?是……”
陳老闆立馬接話:“ 是貓抓的,到處跑竄,我們捉它時翻亂的。”
沈天佑怔怔地望著他。
民警露出疑惑的眼神,向他確認:“那你到底? ”
陳老闆急忙擺手,“不報警。我們自己處理。 ”
“行! ”民警合上本子,“ 那我們就先撤了。”
他又望望圍觀的群眾,說道:“都散了吧。”
“哎!”沈天佑試圖叫住民警,朱亦非拍拍他的肩阻止他:“沈總,陳老闆都不追究,你何必多此一舉。”
“什麼叫做多此一舉?”沈天佑一臉樂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抬起下巴示意兩人換個地方說話。
兩人轉移到二樓走廊,一低頭便可以看見樓下大廳的一切。遊客們陸續返回房間,有幾位熱心遊客在幫助陳老師打掃屋子。
沈天佑的聲音低沉,“陳老闆被人欺負成這樣,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他不敢報警,我們就該幫他!”
朱亦非眉頭緊鎖,眼中透出一絲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陳老闆已經妥協,他自己都不願意追究,你憑什麼替他做主?他不願意追究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應該懂得什麼叫做尊重!”
“尊重?”沈天佑的聲音隱著一絲憤怒,“他妥協是因為他害怕!難道我就看著他被人欺負,什麼都不做?朱亦非,原來你的熱情都是假的,你可以舉手之勞為陳奶奶搬花盆打掃院子,卻害怕將自己扯進旋渦,你就是一個冷漠的人。”
“我冷漠?”朱亦非並沒有因為沈天佑指責她而生氣,相反她語氣平靜,“沈大少爺,你以為報警就能解決問題?連你都知道那些人背後有勢力,陳老闆忌憚,你就不怕他卷進去後連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脅?你表面是在幫他,其實是在害他。”
“我害他?朱亦非,陳老闆肯定是有難言之隱,這老潑婦不是好東西。不說陳老闆,單說你一人幹五人,難道就白白打了一架?”
朱亦非怔住,沈天佑明明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人,卻要管陳老闆,要管她被五人群起攻之。
“沈總,保護你是我的責任與義務,不存在白白打了一架,我有分寸,此事源頭不在於我,不是沖我來,只要我沒有受傷,我就不會追究法律意義上的責任。”
“小沈總,酈城分公司來電話了。”黎成在走廊盡頭舉著手機喊道,打破了兩人僵持的局面。
沈天佑回道:“行,我知道了。”然後邁步而去。
朱亦非站在原地,嘴唇抿緊,回想沈天佑的一言一語,不禁問自己:難道她真的是個冷漠的人?
沈天佑將酈城分公司負責人狠狠罵了一頓,差點祖宗十八代都要搬出來數落一遍,想起負責人的姑父是自己的堂叔,又吞回了肚子裡。
結束通話電話,他鑽進被子補覺,昨晚一宿沒睡,才補了一上午就被黎成一個電話叫醒,接著就是剛才驚險的一幕,心髒差點嚇出心肌梗塞,他要是再不休息休息,放鬆放鬆,不是心梗而亡就是腦梗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