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一籌莫展,朱亦非愛莫能助,她最近為籌集張雯雯父親的醫藥費發愁,勉強能湊出十萬,武校擴張的經費豈止是十萬,是它的數倍,她望塵莫及。
“非非不要擔心,我會想到辦法的。”就在朱正準備再寬慰朱亦非幾句時,一個黑影猝然從一棵梧桐樹後竄出,他咋咋呼呼往前,指著朱亦非的鼻子高聲諷刺:“哎喲喂,朱老師,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心思倒挺多的,居然勾搭老男人,你還知不知禮義廉恥!”
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朱亦非望著突然冒出來吧啦吧啦說了一大通的沈天佑,稍微有些愣神。
沈天佑剛才躲得遠,沒太聽清楚朱亦非和朱正說了什麼,也無法準確判斷兩人的關系,但,管他呢!他跟上他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借機報複朱亦非,給她安上一個勾搭老男人的罪名嗎!
罵他無恥也罷,小人也罷,他今天勢必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能報一箭之仇,哪怕是逞口舌之快,心裡也舒坦。
“朱老師啊朱老師,你睜開你的鈦金狗眼看看,這兒是大學,大學啊!祖國花朵茁壯成長的花園,你看看你,為人師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與這個男人勾肩搭背,摟摟抱抱,簡直太不像話!你愧對你‘老師’的稱呼,愧對教師這個光榮職業,你就該被革職,被教育界剔除。”
沈天佑一頓瘋狂輸出,彷彿他是正義的使者、道德的審判者,誓要將朱亦非這個教育界的“敗類”予以最嚴厲的制裁——
即使是口頭上的。
“非非,他是誰?”朱正皺眉瞧著,眼前的男人似乎與女兒有過節,滿嘴汙言穢語。
“剛從精神病院逃跑出來的患者!”朱亦非冷笑。面前的人太聒噪,不僅打斷她與父親談事,還汙衊她,造她的黃謠。
雖然她十分清楚這個憨貨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瞭解心頭之恨,但是,既然送上門了,是不是該教訓教訓?
沈天佑聽見“患者”兩個字,極為不滿,扯著嗓門還擊:“朱亦非,你才是精神病患者,自己為非作歹還冤枉好人。”
“沈天佑,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寬了?是不是收糞車從你家門前路過你都要拿勺子嘗嘗鹹淡?”朱亦非盯著沈天佑,一步步往前。
朱正在她身後悄聲問:“非非,需要爸爸幫你嗎?”
“不需要,我應付他只需動動手指頭就可以!”
朱正說的幫忙是真的幫忙,要麼打醫院電話讓人來接,要麼親自將人送走,雖然前者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此人一看就不是精神病患者,而是一個嘴巴犯賤的蠢蛋。
而朱亦菲口中的應付是動拳頭。
朱亦非冷冽的眼神、握緊的拳頭及以向他邁進的步伐,沈天佑心底大呼“不好”,這該死的女人不會在監控區就光明正大的揍他吧!
在他從樹後鑽出來時,他已經查探好周圍環境,雖然他們選擇了一個僻靜之處,四周有粗壯的梧桐樹遮擋,但是仍有行人來往,最主要的是,有一棵梧桐樹上安裝有攝像頭,恰好不偏不斜正對著朱亦非。
為了防止被誤傷,他事先選擇與朱亦非五步之遙的距離“痛罵”她,但凡她動手,他可以扭頭就跑。
他故意扯著嗓門說話,就是希望能引得路人圍觀,有人圍觀她就不敢拿他怎麼樣。
可是沈天佑萬萬沒想到,朱亦非的思維與尋常女人不同,不,應該說與尋常人都不同,不分男女。她似乎並不擔憂有路人經過,也不擔心有監控,直直向他走來。
一邊走,一邊將雙拳指節捏得咯吱響。
沈天佑指著朱亦非頭頂的監控提醒她:“朱亦非,我告訴你,你頭頂有監控,你別亂來。”
朱亦非眯眼一笑,“我不怕!”
媽呀,這笑容太陰森恐怖,沈天佑覺得與醫院那日的嘲笑相比,更添了幾分詭異。
她不會謀殺他吧?
沈天佑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到,瞅著朱亦非步步緊逼,他步步後退,突然發現五步的距離不足以給他緩沖,朱亦菲可能一個腿風就將他掃趴下。
沈天佑的心髒開始砰砰砰亂跳,情不自禁嚥了一口口水。
怎麼辦?她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將他按進土坑裡吧,那樣太丟人。
應該不會,來的路上他好像沒有發現土坑。
黎成個狗日的去哪兒呢?老闆不見了都不知道出來找一找,好歹過來幫忙擋一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