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揉著腦袋,委屈不已,敢情還不能說她的壞話。
他就納悶了,老闆確實被揍得狠,但是平日不近女色,看到女人恨不得開著火箭逃跑的男人,居然會與一個女人槓上。
雖然朱亦非揍了他,好歹兩次都是無心之舉,老闆不像是小肚雞腸的人。他太瞭解他了,名義上他是老闆的特助,實際上兩人打小就生活在一起。
曾經聽沈夫人提起過,老闆從小體弱多病,被一群孩子嘲笑和欺負,笑話他是“不中用的病瓤子”,為了照顧他陪伴他,四處託人,最後找到他將他接了過來。
他家貧窮,幹個幾輩子都搭不上沈家,怎賴家裡某位親戚與沈家有點淵源。他堂哥讀書用功,是沈家資助的物件,當年考上了清華,堂哥為感謝沈家,專程來道謝,順便帶上了他,就這樣無意被沈家選中,說他像只活蹦亂跳的猴子,是陪伴沈小公子的不二人選。
其實就是看重他身體結實,扛揍,既能陪沈天佑玩,又能保護他,還能替他挨那些熊孩子的揍。
不過,老闆從未將他推出去捱揍過,經常是兩人一同被揍,他自然免不了被沈夫人責罵一頓,後來,沈夫人連罵都懶得罵了。
為了能讓老闆強身健體,沈夫人將他送去青涼山學武,他也理所當然被一同送進去,兩人學了半年,某天,老闆突然全身濕漉漉,哭著鼻子吵著要回家,就此放棄了學武。
好在後來老闆身體漸漸好轉,現在也是體格強健的一名社會主義好青年。
只是……朱亦非撂倒他輕輕鬆鬆,始料未及。
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所以他了解老闆,老闆不是小氣的人,如果朱亦非當日道歉時不挑釁他,這事可能就過了,可是世事難料。
可能在老闆眼裡,男人的自尊受到極大的挑戰,他過不去這個坎。
第二天,一群黑衣保鏢浩浩湯湯抵達藍大,為首的男人戴著墨鏡,穿著黑色風衣,大步流星的穿梭在校園,氣質非凡,吸引了學校無數學生與老師的目光。
沈天佑直奔朱亦非的辦公室。這次他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好在朱亦非還在,辦公室裡的老師基本都在。
辦公室不大,一群人烏壓壓的擠滿辦公室,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沈天佑才不管難麼多,他長臂一伸,將旁邊一張椅子拉過來,反著坐下,雙臂擱在椅背上,歪著頭挑釁道:“朱亦非,向我道歉,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我鞠躬道歉!”
從他踏進辦公室的第一步,朱亦非就察覺到來人,一行人頗似某知名電視劇情節的打扮和陣勢,她一眼就認出沈天佑。
朱亦非心想:“果真腦子不好使,警匪片看多了,裝逼裝出天際!”
她沒搭理他,繼續忙自己手中的活。
沈天佑看不慣她愛理不理的樣子,嘴唇嘬了嘬,牙齒咬死,盯著朱亦非提高音量:“朱亦非,你聽到沒?”
黎成猛地身體一抖,睜大雙眼盯著自家老闆,老闆是狠勁來了麼,果然老虎不發威,不能當他是病貓。
沈天佑的聲量對辦公室的正常工作已造成幹擾,朱亦非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並放下挽起的袖子,朝沈天佑走過來,偏了下頭,示意他出去談。
沈天佑自然樂意,他也不想打擾辛勤的園丁,耽誤祖國的花朵成長,起身時說了聲“抱歉,打擾了”,然後招手示意所有人跟著他離開。
辦公室外陽光燦爛,朱亦非站得筆直,抬了抬下巴,說道:“沈天佑,你到底想幹什麼?”
嘖,一晚不見居然能叫出他的大名。
沈天佑扯著嘴角譏笑:“當然是要你給我道歉!”
“我不是已經向你道歉了嗎?”
“那不算,我要你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我道歉。”
“沈天佑,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看是你有病吧!道歉有像你那樣道的嗎?”
“你到底有完沒完?”
“沒完,我就是要你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我道歉,不然,你的教師生涯就此結束。”
朱亦非冷笑,“確定要這樣?行,咱們換個地方談!”
為什麼要換地方?沈天佑疑惑頓生,“你不會有詐吧?”
“你以為我是隨處可見的電信詐騙?怕就別跟過來。”朱亦非徑直往前走。
是呀,她能有什麼詐,她獨自一人,他們總共十人,她再有能耐,那些花架子只適合單挑,人多勢眾,她幹不贏。
就算道不了歉,總要試下她功夫到底有多深,是不是如他猜測那般,已經退步。
若退步了,真的只能單挑,以後他就只帶兩個保鏢防身。
沈天佑緊隨朱亦非來到學校外的一片荒地,朱亦非挑眉問道:“沈天佑,我若不道歉,你會將我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