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的時候,這裡是校園裡小情侶們幽會的聖地,厲遠背後的那棵古皂莢見證了無數對青春的悸動。
現在因為正值盛夏,蚊蟲多,鮮少有人會來。
手杖戳入泥土,陷入了深度。
厲遠轉過身,看向滿臉錯愕的安姒。
隨著他腳步每邁近她一點,安姒胸腔裡的心跳同時敲下重重的鼓點。
他走到她面前,瞥眼看到陷進軟泥中的手杖,抬手幫她提了起來,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仔細把汙泥擦幹淨,又還回她。
安姒怔愣愣接過手杖,一時無語,半晌才想到一句話:“你去買了紙巾啊?”
厲遠垂眸,視線落在女人染滿霞色的小臉上,眼裡漾著笑:“都聽到了?”
稀疏的陽臺透過樹葉掩映出金燦燦的光影,綽綽約約地打在安姒頭頂,發色泛著金色的風中微揚。
她的臉泛著紅,像晚霞映照下的軟雲,像雨後淋著水珠的紅櫻。
安姒搖搖頭,毛茸茸的腦袋在厲遠眼皮子底下晃悠,頭頂一個軟軟的發旋,看上去很可愛。
她好像蹭在他身上的小貓,蹭得他心發癢、發軟。
厲遠笑了:“你剛來?”
安姒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剛來。”
小貓開口了,聲音嘻嘻軟潤,像在他耳邊呢喃。
“什麼都沒聽到?”
小腦袋拼命搖晃,發梢跟著搖擺。
耳尖已經紅得像滴血,早早就出賣了主人。
厲遠眉間漾著笑,抬手把她身子掰正,迫使安姒正對著他的臉。
“你抬頭,看我。”
他身體像一團火,堪堪靠近一點就熱得不行。
厲遠驚奇地發現,向來像是與熱源隔絕的女人,居然鼻尖冒出一圈細小的汗珠,顆顆剔透立在她細筍般的鼻上,調皮張望。
厲遠掏出紙巾,抬手落下。
安姒下意識向後想躲,手臂卻被他嵌固住,躲閃不得。
“別動。”厲遠輕聲道。
灼熱的氣息拂在頰側,說不出什麼感覺,好像全身過了電一樣,酥酥麻麻,沒了掙紮的力氣。
厲遠拿著紙巾一點點地幫她擦拭鼻尖的汗珠,粗糙的指腹劃過女人光潔的臉頰,留下一層火辣辣的觸感。
安姒抬手幾乎是搶過他手裡的紙巾,長睫低垂,聲音細軟:“我自己來。”
他好煩啊。
他給她擦得好癢。
可她卻不知道,厲遠的心比她癢上萬倍。
小樹林中蟬聲吱吱作響,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好想親她一下。
安姒擦好,把紙巾扔去了附近的垃圾桶,她轉身再朝他走來的時候,念頭在厲遠心中瘋狂炸想。
就親一下。
就親。
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