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遠手往兜深處摸了摸。
突然間,就犯了煙癮。
燥得慌。
安姒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過完馬路,紅綠燈跳閃的當口偷偷向後一瞥。
他沒跟上來。
安姒手放在胸口拍了拍,胸腔下的心跳像打鼓一樣。
她一口氣沖進宿舍大樓,撿起收拾好的旅行包斜挎在身上,反手帶緊大門就走。等再次沖到了馬路口的位置,才發現體力被一番劇烈運動大量消耗,此時不僅是右腿,連左腿從小腿肚子朝上的地方都發酸。
安姒才反應過來,她幹嘛躲。
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啊。
週一,還是要見的。
心裡嘆了一口氣,安姒微微彎下腰,揉了揉小腿,等待交通燈閃爍。
頭頂上一道鬼魅般的聲音劈頭飄下,嚇得安姒忍不住低“啊”了一聲。
“累了?不跑了?”
再抬眸,又是厲遠。
厲遠。
又是厲遠。
又是!
安姒已經有太多年,很難有這種抓狂的感覺,恭喜厲遠他一次又一次地做到了。
安姒重新站直身體,嘆了口氣:“厲總,我要回家。”
您總不能一直跟著我到家吧。
下一秒,安姒發現她對於人性半點都不瞭解。
厲遠彎了彎唇,極其自然地接道:“你家在哪?反正我也沒事做,順道溜達溜達。”
安姒杏眼圓睜,看著他,難以相信一個二十多歲青年是怎麼把“反正我也沒事做”這麼可恥的遊手好閑,講出如此自豪驕傲的語氣。
交通燈換,安姒拄著手杖沒理他,繼續向前走,到了地鐵口熟練地坐扶梯下去。
厲遠跟著後面,嘴角咬著根煙,抬頭看了一下,感覺挺新奇的。
安姒身上挎著個揹包,手裡柱著手杖,平時都是慢慢地走樓梯下去,絕不會選擇坐扶手電梯。
此刻她人在扶手電梯上,平衡艱難,盡管已經用一隻手死死的扶著扶手,身體和心卻跟著電梯的振動晃悠。
驀地,肩上一鬆。
安姒的斜挎包被厲遠一根手指勾了去。
她明明下扶手電梯的時候看他還沒進地鐵口的!
怎麼一眨眼就貼在她後背站著,還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