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楠就琢磨不透了,聽商策那小子說,昨晚上他們攢的ktv局,點的公主都還沒上,遠哥幾乎沒怎麼坐就走了。
那這一晚上是去哪了,能累成這樣?
地下未知娛樂場所?
不至於啊,這碩大的杭城還能有他齊楠不知道的樂園?
那不成,齊楠被心裡頭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是吧,難不成萬年鐵樹開了花,久旱逢甘霖,遠哥談戀愛了?
齊楠的小心髒打鼓般的上躥下跳,他緊緊地捂著胸腔,口裡喃喃重複著這麼驚悚的一件事:不是吧……
厲遠昨晚上沒睡好,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頭安姒像游泳館那天一樣,跪在地上眼尾掛著小珍珠,慘兮兮地盯著他看。
那雙杏核眼睛每眨巴一下就掉一串小珠簾,每掉一串珠簾就是對他說一句話。
“扶我起來,奴家就以身相許。”
女人瑩白的臉蛋素面朝天,低垂的馬尾繞過雪白的頸,搭放在胸前,纖細的身段像是一碰就要斷了似的。
夢裡,厲遠挑挑眉,抬手,女人便把她纖細的手腕遞了過來。
厲遠稍稍帶點力氣,就把人拉了起來。
她的腰盈盈一盞,面板嫩得像春天剛出土的脆芽,發絲柔軟光澤,一雙漂亮的眼睛蒙著層水汽望著他。
然後語調顫顫巍巍地說了句:“謝謝。”
厲遠嘴角上彎,痞壞痞壞地看著她問:“想要怎麼個報答法?”
安姒提著素銀手杖手腕微微一壓,按在厲遠腳尖處,眼角吊著柔美的笑意,軟唇微勾,朝他動了動手指。
厲遠弓下腰俯身,下一秒,安姒猝然抬頭,畫面陡然翻轉,她張著一張紅豔的大唇笑:“當然是嫁給你以身相許啦!”
厲遠差點沒被惡心出功能性障礙。
等厲遠醒來,回憶中游泳館告白的安姒和馬路口用大包砸他額頭的安姒,竟然重疊在一起又分開,最後變成兩個分身。
一個媚眼多姿,清冷素雅。
厲遠揉著太陽xue,覺得他有點精神分裂了,去浴室沖了把冷水澡,折騰到半夜都沒睡。
但是令他崩潰的是,這會兒他好不容易找回點睏意,又他媽是誰在蚊子叫!
齊楠冷冷地在一邊,看著寧穎彎著腰,膽敢以生死線以外的距離靠近這尊煞神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裡默默給寧穎念超生佛經了。
果不其然,厲遠手一掀,力道大得直接把寧穎推了個狗啃屎。
頂著一頭睡亂的短發,倦意興濃的厲遠低聲罵了句髒話,滿眼戾氣,嗓音因為剛睡醒聽起來帶著些沙啞:“誰他媽不想活了,敢摸你太祖頭發!”
跌翻在地的寧穎哪受過這種欺負,這一跤摔得尾椎骨都劈叉了,眼睛早就紅了一片,哭腔四溢:“我沒有摸,就是看看你什麼時候醒。”
齊楠心裡冷笑,就是靠得有點近,讓人看著想要親一口下去。
厲遠長得好看,從小打到桃花緣沒斷過,像寧穎這種女人剛才動的那翻小心思,齊楠這麼多年跟在旁邊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是沒敢摸,但她靠厲遠靠得太近了。
尾發掃到了厲遠的額頭,把太子爺惹毛了。
這會兒引爆了這頭小獅子,誰都不敢吱聲,齊楠站在一邊冷淡喝茶。
厲遠揉了把額前的頭發,胸口一起一伏的,臉上怒氣沖沖,眼神兇得不得了。他起床氣本來就大,脾氣一貫也不咋樣,再加上昨天本來就沒睡好,又被發配邊疆搞這勞什子“投破家”的爛專案,幾項疊在一起的火氣蹭蹭上竄。
寧穎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兇的人,哪還敢說話,連哭都不敢大聲,想跑還不敢跑,整個人定在地上保持著那個摔倒的姿勢——發抖。
齊楠心裡嘖了一聲,遠哥啊,兇殘。
遠哥這樣的人談戀愛會不會家暴?
齊楠暗暗把遠哥那位可能性戀人,也加入了超聲佛經的正主中,跟寧穎一道,一併提前超生吧——
願天下女人遠離厲·兇、暴、帥、狂·遠。
此人孤獨終老,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