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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卷調包詭計
貢院藏卷閣的桐油燈在子時突然爆出青焰,韓昭的鐵尺挑開燈罩,燃燒的燈芯裡蜷著半張灑金箋。謝明夷的玉笏蘸取融化的蠟油輕拍殘箋,褪色的”禮義廉恥”四字間突顯針孔盲文:”寅時三刻,巽位換卷。”
”禮部謄錄房的《千字文》編號。”韓昭的鐵尺丈量針孔間距,二寸三的刻度與青銅骰子的紋路暗合。當他將殘箋按向藏卷閣的《登科錄》時,缺失的”寒”字部首突然從梁間墜落——刻著顧炎之的科舉座次。
寅時雪虐,謄錄官的值房銅鎖泛著胭脂色。謝明夷的玉笏尖插入鎖孔,挑出的半片人指甲上黏著雄黃粉——與太學博士屍首指甲中的毒物同源。三百個密封的墨卷箱自動彈開,每卷灑金箋的騎縫章都蓋著現任禮部侍郎的年輕面容。
”卯時驗印!”掌卷官的嘶吼裹著風雪撞破窗紙。韓昭的鐵尺劈開某卷硃批墨卷,夾層的桑皮紙上突現磷光——正是被調包的寒門策論原稿。當他將原稿浸入雪水時,”法行天下”四字褪色處顯出新墨:”禮部侍郎即鬼谷門人。”
辰時初,謝明夷跪在辟雍殿的《周禮》玉冊前。染血的玉笏插入香爐時,地磚突然翻轉,露出浸泡在藥液中的三百枚玉質骰子。每枚骰面的”仁”字都被硃砂改作”偽”,當他按《儀禮》順序排列時,缺失的”士相見禮”骰子突然嘔出屍首喉管——刻著明日將死的監考官名諱。
巳時三刻,韓昭截住運送糊名卷的禮部車駕。鐵尺劈開車轅時,靛藍色的冰晶裡混著人血,遇熱凝成”午時焚卷”的篆文。當他挑開某卷密封的《論語》策論時,灑金箋突然自燃,綠焰中浮出青銅面具的輪廓——面具下的眉眼竟與謝明夷有七分相似。
午時末,貢院井臺泛起詭異銅綠。寒門雜役打撈起的青銅匣裡,七十九份被水泡發的墨卷正滲出靛藍。謝明夷的玉笏挑起某卷殘頁,浸透的”君子慎獨”批註間顯出新墨:”戌時三刻,謄錄房丙字號。”
未時暴雨沖刷著明倫堂匾額,韓昭的鐵尺卡住正在篡改《登科錄》的筆吏。那人耳後的青鸞刺青遇水變色,靛藍”丙戌”下露出硃砂寫的”甲子”。當他咬破毒囊的瞬間,謝明夷的玉笏已挑出半枚玉帶鈎——鈎面陰刻的竟是大理寺存檔的墨卷調包記錄。
申時三刻,藏卷閣的渾天儀突然自轉。韓昭的鐵尺插入樞軸裂縫,齒輪間卡著人皮面具殘片。當他將殘片按向《唐律疏議》的”詐偽律”篇時,銅球投影在照壁上顯出三百個被替換的墨卷編號——每個編號都對應寒門舉子的生辰八字。
戌時梆子聲穿透謄錄房,謝明夷的玉笏挑開丙字號卷櫃。三百個貼著”禮”字封條的卷箱裡,寒門策論皆被替換成工部貪腐賬目。當他將賬目殘頁按進青銅骰子凹槽時,貢院地底突然傳來悶響——七座謄錄房的地基正被赤砂腐蝕出二尺三寸的裂痕。
子夜驚雷劈中明遠樓,韓昭站在傾塌的《登科錄》堆前。焦糊的名錄裡突然滾出玉質骰子,刻著顧炎之的真實墨卷編號。當他將骰子按《韓非子》篇目排列時,缺失的”難言”篇骰子突然從瓦礫中迸出——正嵌在寒門舉子聯名血書的”冤”字缺筆處。
五更天,晨霧中傳來紙鳶破空聲。謝明夷立在殘破的獬豸銅匭前,看著三百份調包墨卷在霞光中顯形。灑金箋邊緣的針孔拼出新卦象——”離”卦方位正指向貢院東牆,那裡三百寒門舉子已攥緊《唐律疏議》,將染血的策論殘頁拍在朱漆大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