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輕柔地落在頭上，祝知嵐揉揉他的發頂，白皙的手又向下撫摸到耳朵、臉頰，與之前強勢的語氣不同，動作中充滿了溫柔的呵護。
她捧著他的臉，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乖，你做得很好，這是獎勵。”
邢非覺立刻紅了眼圈，胸腔中的心髒被複雜的酸澀和喜悅填滿，讓他頗受沖擊。
在從來都是獨自一人的過去，沒能從任何人那裡得到的誇獎和笑容，在她身邊都能輕松獲得，只要完成指令，當場就能得到回應和獎勵，由此內心不再空虛，他好像找到了一直缺失的東西。
邢非覺不禁感到迫切的渴求，他無論如何都想跟隨她，臉上比之前更多出幾分懇切：“主人，我想當你的狗，求你……”
“嗯，你合格了，”祝知嵐愉快地給予答複，“我願意接受你。”
她離開椅子把他扶起來，牽住他的手，露出溫暖的笑容：“同時作為戀人，也請你以後多多關照。”
邢非覺面紅耳赤地抿起嘴，真覺得像在做夢一樣，但從手心傳來的溫度又讓一切變得有跡可循。
祝知嵐看向差不多要涼透的飯菜，問道：“你吃飽了嗎？”
“啊、吃飽了，”邢非覺磕磕絆絆地回應，“祝……主……？”
他因生疏而感到不知所措，糾結此刻的稱呼。
祝知嵐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看來你適應得很好啊，我的規矩之後會跟你詳細說明，現在可以隨便叫。”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既然我們都吃完了，時間不早，也該回家了。”
明天還要上班，確實該早點回，不過剛確定關系就要分開，邢非覺垂下眼睛，覺得有那麼一點……寂寞。
其實他性格有點悶，平時也總是習慣板著臉隱藏情緒，但此刻祝知嵐卻很容易看出他的想法，不禁想用“可愛”來形容他彷彿耷拉著一對狗狗耳朵的模樣：“我覺得我們應該盡快磨合熟悉彼此，所以想在這週六邀請你到我家做客，可以嗎？”
到她家裡……
“可……嗯，可以。”邢非覺頓時沒空感受寂寞，腦袋裡閃過許多紛雜的緊張念頭。
好快啊，進展好快，不過他與祝小姐的關系跟普通情侶不同，所以不能按常理看待。
“太好了，我會期待那天的。”祝知嵐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明媚的欣喜，她拿起挎包，準備離開包廂結賬。
邢非覺連忙道：“我來結吧。”
祝知嵐壓下他的手：“這頓飯是用來感謝你的，當然要我結。”
她狡黠地眨眨眼：“如果你實在想請客，就等下次吧。”
邢非覺無法反駁這個理由，點了下頭：“好，那就下次。”
不過還是好奇這頓飯的價格，他跟著她一起去往前臺。
聽到服務員的報價後，邢非覺表情呆滯，一個月的工資……就這麼沒了？這頓飯有那麼貴？
而祝知嵐神態自若地掃碼付款，彷彿習以為常。
其實在很多時候，都能側面感受到他跟祝小姐的巨大差距，她的家境想必很好，這也是邢非覺一直不敢表白的原因，但既然兩個人已經牽手，他便下定決心要更加努力工作，盡可能縮小差距。
在二人分道揚鑣之前，祝知嵐大大方方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男朋友，明天見～”
“……明天見。”邢非覺紅著臉看她坐車離開，在原地多站了一會兒，總算在清涼的夜風中冷靜下來。
他恢複到平時肅然的模樣，順利打車回家，輕車熟路地開鎖邁進清冷昏暗的出租屋，按往常一樣洗漱收拾。
躺在床上的邢非覺看著天花板，莫名覺得割裂，有種剛從夢裡醒來的恍惚感，或許今天依舊是平平無奇的一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他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洗漱睡覺，重複著每天都同樣的流程……
嗡嗡——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新訊息提示音。
長臂一伸就撈過手機，邢非覺瞪著眼睛，緊緊盯住微信介面。
嵐：【早點休息，晚安［愛心］】
邢非覺捧著手機，絲毫沒有意識到嘴角揚起了甜蜜的弧度，狂喜的心情不再被壓制，一股腦地噴湧而出。
是真的……沒有在做夢，原來他真的跟祝小姐成為了情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