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我被發現了怎麼辦?!”陳逸歌冷汗直冒,身體不正常地發顫,她神經質地喃喃,“祝姑娘那麼聰慧,萬一我就是被發現了怎麼辦?我不想在她面前做壞事,她會討厭我的……不行,我不想讓她討厭我,我不想……我不想讓她討厭我,不行——”
09感到十分不滿:[她跟你有什麼關系,你……]
“閉嘴……閉嘴!!”陳逸歌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加速崩塌,她捶打腦袋,扯著頭發,癲狂地大吼大叫,“你總是這樣……總是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你騙我,你是騙我的!你總說我快解脫了,但我知道你在騙我!!你根本沒想放過我!!”
[……]09無動於衷,被看透了也無所謂,它很清楚陳逸歌不可能有反抗的勇氣。
大顆大顆的眼淚湧出眼眶,陳逸歌痛哭流涕:“我都知道……但我沒辦法,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家,我沒有能回去的地方,我只是太害怕死掉而已!!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被生下來是我的錯嗎?!啊他媽的?!”她的情緒從一個極端轉向另一個極端,毫無章法地用拳頭砸牆,還拼命踢打腳下的樹根,“你自己被男人騙了懷孕輟學跟我有他媽什麼關系?!難道我就想出生被你打罵嗎!憑什麼不讓我上學!都怪你我才變成現在這樣!!”
09靜靜地聽她破口大罵:[你瘋了嗎。]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如果這個宿主壞掉,它還得費力氣再找一個。
陳逸歌無差別攻擊:“少他媽管我!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這只會指使人的垃圾寄生蟲!你一開口就讓我惡心反胃!閉上你的嘴!!”
09始終反應不大,甚至專門等她似乎停止辱罵才淡淡道:[好了嗎,所以你說完這些,之後打算怎麼做。]
顯然陳逸歌還沒好:“怎麼做?你沒有腦子嗎?!問問問一天只會問!每次都要我解釋,氣運之子不是有兩個嗎?!不找女主當然就找男主啊?傻逼!你他媽不會自己想想啊!廢種系統趕緊給老孃導航陶修遠的位置!!”
09:[……你什麼時候能好好說話。]
看來她雖然瘋,但還有繼續做任務的思考能力,這種反應也無法判定為反抗行為,因此不至於給予懲罰。
這樣喊叫一通也挺費力氣,陳逸歌胸口上下起伏地喘著氣,情緒逐漸平複,她揉揉紅腫的眼睛,又變回那個卑微軟弱的她:“哦,對、對不起……陶師兄現在在哪兒?”
09微頓:[前方600米右轉……]
其實它還想問,陳逸歌應該打不過陶修遠才對,為什麼還要找過去,不過它猶豫一下,破天荒地沒有追問。
算了,只要是陳逸歌主動提起的事,她就肯定想好了辦法,保證能做到。
話再說回林若婉,她按照來時的路返回,驚訝地發現陶修遠還在原處等她。
他隨意地靠牆坐在粗壯的樹根上,絲毫不在意衣擺蹭在地上沾染了泥土,此刻正拿著一本書看,表情卻有些心不在焉。
林若婉不禁快走兩步:“修遠。”
陶修遠聞聲抬頭,眼中頓時迸發出驚喜,他手一撐就站起來,情不自禁地把她擁入懷中:“婉兒,你回來了!”
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林若婉心頭熨帖,輕輕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呢?我以為你已經走遠了。”
陶修遠放開手,溫和地注視她:“這樣婉兒就能很快找到我了啊。”
心中莫名感到酸澀,林若婉眼中的朦朧水霧泛起波瀾,她低落地垂下眼簾:“對不起……總是要你替我費心。”
既然決定不再逃避隱瞞,她終於說出了長久以來內心的想法:“如果我那時沒有對你說出來,你就不用一起遭受這些了……”
“婉兒,”陶修遠也同樣真情實感地坦白情意,他的神態極盡溫柔包容,真摯地向她訴說,“你我二人是夫妻,本就該患難與共,當初眼看你日漸消沉我卻無可奈何的時候,才是我最焦慮痛苦的時候,直到你終於願意告訴我,我才覺得安心。”
他執起她的手,如呵護一般輕輕捧起:“答應我好嗎?不論最後結果如何,都要讓我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