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曾感受過的,主人對他的那份溫柔,或許、說不定……主人也有一點點喜歡他呢?哪怕只是對待一條狗那樣的喜歡也好,他會很知足的。
“……”祝知嵐凝視著他那張有所期待的臉,忽然噗嗤一聲,直接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啊,真是太好笑了……!”
她笑著捏捏他的臉:“你可真是笨吶。”
什……什麼?
邢非覺面露愕然,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反應,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那輕挑的態度明顯給人一種譏諷嘲笑的感覺,或許……也存在著那時的他讀不出的複雜情緒。
——這種時候知道雙方兩情相悅,只是徒增悲傷罷了。
祝知嵐揚起笑容,言語尖銳刻薄得像一把利刃:“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你真的對自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嗎?都已經跪在地上當狗了,卻還沒有認清身份,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
“像這種根本沒有未來的事情,你還是早點死心吧,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說得這麼清楚總該明白了吧?”
她拿起那份情書:“這種東西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刺啦——
脆弱的紙張在她手中一分為二,隨即對半撕成更多。
邢非覺的臉色驟然慘白,眼中的光芒也跟著破碎,化作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撕的好像不是簡單幾張紙,而是他脆弱的心髒,那撕裂般的痛楚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他從喉嚨中溢位顫抖的嗚咽,眼看著自己的滿腔情意被譏笑否定和踐踏,他彷彿被她的冷漠刺傷,身體都麻木得沒了知覺。
“你啊,真是越來越沒勁了。”祝知嵐淡淡地留下這一句,就攥著碎紙片大步離開。
“我……”邢非覺哭得視線模糊,他想伸手挽留,卻終是什麼都抓不住。
他的喜歡……真的那麼上不了臺面……嗎?
果然奢望永遠只能是奢望,是他對主人的那一點溫柔自作多情……
邢非覺由此感到惶恐,主人是不是很生氣,會不會變得更加厭煩他,等主人下次來的時候,到底要怎樣補償才能盡量挽回?
他並沒有時間思考太久,因為第二天就有一群僕役湧進院子,說要帶他離開。
“離開……要去哪裡?”邢非覺哭了一晚,眼睛還是腫的,他警惕地與這些陌生人保持距離。
僕役本就不會把一個奴隸放在眼裡,更何況還是個主子不要的奴隸,便隨意回應:“小姐說要把你賣到奴隸市場去,你老實點配合配合。”
賣走?!
邢非覺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甩開要抓住自己的那幾雙手:“怎麼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讓我見主人,我要見她!!”
僕役看他反應激烈,便圍上去,想強行控制他。
“誰都不許碰我!!”邢非覺打破桌上的茶壺,握住尖銳的陶瓷碎片作為武器,他發紅的眼珠冷厲地掃視眾人,從中爆發出一股兇狠勁兒,彷彿一匹重新露出爪牙的孤狼。
“啊!”凡是靠近他的僕役都會被碎片劃傷,一時間兩方僵持不下,僕人們只好跑出去請命。
被叫來的祝知嵐邁進院門,皺眉看著滿院狼藉:“你們在鬧什麼。”
“主人……”邢非覺一看到她,就有一大股委屈和難過湧上來,他像被逼到絕境的小獸般渾身發抖,既害怕,又想尋找依靠。
祝知嵐走上前去,卻被僕役提醒:“小姐小心,他可能會傷到您……”
她充耳不聞地走到他面前,瞥到那枚碎片,語氣平淡地要求:“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