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虹斐微頓,稍微有些底氣不足:“她……屬下看到她朝地下室去了。”
“什麼?!”邢非覺反應極大,隨即怒道,“本座不是說過,誰都不許靠近那裡嗎?!”
他的憤怒之下,實際掩藏著幾分驚慌。
虹斐半跪下去,硬著頭皮解釋:“可是,您也吩咐過玄玉島上她來去隨意。”
“……”邢非覺把牙咬得咯咯響,只覺得腦袋一突突地脹疼,他煩躁地揮揮手。
虹斐立刻識相地退了下去。
按理說邢非覺現在應該立刻前往地下室檢視,可他四肢僵硬,隱隱有些逃避怯懦。
地下室應該被他鎖好了才對,她進不去的話就會走了吧?他上次去過之後應該有好好鎖上吧?
邢非覺著急地大步朝地下室走去,只是他越走越慢,最後也只能說是在一點點挪動,不過就算再慢早晚也會到達。
看到地下室大門開著一條縫,他心跳驟停,顫巍巍地伸手推門。
……
祝知嵐晚上散步消食,想起自己還沒看過邢非覺平時住在哪裡,就慢悠悠地朝仙皇寢殿走過去。
當她一層一層逛過後發現地下還有空間,打算下去看看時,就見到路過的女副將一臉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祝知嵐主動詢問。
虹斐不確定地提醒:“那下面……主上一般都禁止靠近。”
祝知嵐更感興趣了:“邢非覺不讓看?那我更要過去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
虹斐:“……”到底該不該攔呢……
某人悠然地順著樓梯下去,兩邊牆壁上掛著的螢石不足以完全照亮走廊,反而將走廊襯得有些陰森,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她看到了一扇厚重的鐵門。
祝知嵐看了眼門上那一層又一層,跟千層餅似的禁制,手指畫了個訣就輕松將其破開。
邁進去看清場景的她,頓時有些愕然。
與走廊的氛圍不同,地下室裡光線充足,氣味清新,祝知嵐環視一週,發現這裡的設施佈局與記憶中那間調教室完全一樣,無論是牆壁上按類別型號擺放的道具、帶有束縛皮帶的椅子、一個捆著鎖鏈的十字架、角落裡的籠子,還是右手邊的大床,都分毫不差。
這裡確實是她跟他相處時間最長的地方。
祝知嵐微微動容,明明當初做得那麼絕,他也還是不肯遺忘放棄,真不知道該誇他專一,還是該罵他死心眼,白費她操的那麼多心。
這時候,輕微的開門聲從身後響起。
站在調教室中央的祝知嵐轉身,與出現在門口的邢非覺遙遙相望。
在這個與記憶高度一致的場景下,恍惚間給人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彷彿什麼都不曾改變。
看著僵成一塊雕塑的他,祝知嵐的表情逐漸古怪起來。
邢非覺那張俊朗嚴肅的臉漲得通紅,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你……”
祝知嵐不禁玩味地逗他:“仙皇大人寂寞時,就是在這裡自娛自樂麼?”
本就有些無地自容的邢非覺臉色驟白,他手腳發涼,覺得最後一層遮羞布都被扯了下去,感到無比難堪。
看看,她身為靈犀寶閣閣主,至少兩年前就重新出現在了天域中,可她根本沒想來找他,而他卻傻傻地等到現在,還複原了這樣一個地方。
她肯定覺得很可笑吧?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
邢非覺強忍心中酸澀的刺痛,維持著冷硬的姿態:“我不能有自己的愛好和消遣嗎?你管不著。”
他實在待不下去了,再多撐一秒便會暴露出軟弱,邢非覺轉身就要走。
“阿覺。”她呼喚了一聲。
邢非覺腳步一頓,隨即憤恨地咬牙,又來這一套?這次他才不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