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關鍵片語合在一起,卻頓時讓安室透産生了某些不好的聯想。
越是深入思考,他越是感到遍體生寒、手腳發麻。
當年那個該死的犯人安裝的炸彈,無情地奪走了淺間凜的生命,讓青年如花般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紀。
可現在那個不可能會出現的人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讓安室透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黑衣組織對他起疑了,這是對他的試探。眼前的青年並不是自己熟悉的警校同期,而是黑衣組織派人易容過來試探他的。
拳頭不自覺地緩緩攥緊,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眸底情緒劇烈地翻湧。
按理說,他最近並沒有做什麼足以讓人起疑的事情,黑衣組織不可能無緣無故懷疑他。
莫非是自己的資訊洩露了?但自從他當上臥底之後,他的檔案應該被封存了才對。
安室透陷入了沉思。
黑衣組織到底是因為什麼起疑的?
他看了看前方的青年,難道黑衣組織從哪兒看到了他警校時期和同期生的合照?
可是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黑衣組織完全不需要試探就能直接把他抓起來了。
因此,按照安室透的分析,黑衣組織現在估計只是處於懷疑階段,而且資訊的真實性存疑。
不然以組織“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作風,如果真的確定他的警察身份,他不可能還有機會好好地坐在琴酒的保時捷裡,等待他的恐怕是組織的刑訊室才對。
安室透猜測,警方內部有黑衣組織派去的臥底,他的檔案所在的“零組”保密性很高,洩露的可能性不大。
但一個犧牲的警察卻很容易查到……
派來試探他的竟然是一個已經犧牲的同期,估計黑衣組織是想借此觀察他的反應。
比起遇見其他熟悉的人,一個已經犧牲的警校同期更容易讓臥底露出馬腳。
一旦安室透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只要他流露出哪怕一丁點兒的懷念或者恍然,黑衣組織足以給他定罪!
所以……
安室透努力壓抑著心底劇烈翻湧的情緒,在心裡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反複告誡自己,他現在是黑衣組織的波本,不是“降谷零”,眼前的人不是真實的,他絕對不可以露出哪怕一絲不該有的情緒。
他不能讓這幾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再次睜開眼時,安室透又變回了那個讓人熟悉的“波本”——一個彷彿生來就置身於黑暗之中的人,他眸光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眼皮漫不經心地微微掀起時,眸底深處那淡漠無情的眼神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
而他們心中想著的青年,此時正被冷冰冰的槍口抵住眉心。
三個劫匪裡,只有矮胖男人完全下了車,駕駛室的方臉男人剛剛把麵包車停好熄火正要開門,瘦高個子男人還在車裡,他想等著淺間凜下了車後再緊跟著下來。
淺間凜在槍口的威脅下,乖乖地按照男人的指令做事,沒有多餘的小動作,實則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重點檢視有沒有行人路過。
眼珠子左右瞧了瞧。
很好,現場環境安全,除了他們以外沒有路人,而且看這段路的荒涼程度,估計也不會有人過來。
不需要等到進了鬼櫻大廈再動手。
想想也是,如果這裡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帝諾卡巴那也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地把一萬五千個楓葉金幣藏到這裡。
那就速戰速決吧。
於是,沒有絲毫預兆地,淺間凜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