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糯探身,就著月光低頭辨認了幾秒,認出是一個金屬火機,在月光下折射著溫潤的光,火機下面是一盒拆過封的香煙。
江糯莫名其妙的掃了一眼煙盒,動作小心的只拿了上面的火機,“謝謝姐夫。”
轉身高高興興的從地上撿起她的蚊香盤,蹲在地上點燃後輕手輕腳的插進土裡。
這下好了,沒蚊子了。
“你在幹什麼?”
江糯隨口回道:“點蚊香啊,好多蚊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說完這句話後空氣好像靜默了一下。
江糯捏著蚊香,忽然覺得自己這麼做不太好,有種自己吃獨食的感覺。
看著手裡只剩下半截的蚊香,江糯猶豫了一下,掰下一半和打火機一起遞給他,忍著心痛裝大方說:“姐夫,喏。”
李冕就這麼垂眼盯著她手上的火機和半盤黑漆漆的蚊香,沉默了好幾秒都沒說話。
“……”
江糯有些不自在的動動手指,小聲解釋:“那個……花園裡蚊子太多了,你要是跟姐姐約在花園裡,還要打蚊子,所以還是……”
說著說著,江糯看著他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和周身養尊處優的貴氣,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的話聽起來好o,顯得好像腦子好像有什麼問題一樣。
這麼一想,聲音就越來越小幾乎要聽不見。
李冕終於抬眼,目光從蚊香移到她臉上。
小姑娘此時挪到了月光下,白色的公主裙,烏黑柔順的頭發,眼睛裡照了月光,亮晶晶的像是寶石,看起來乖乖的,有一種脆生生的幹淨青澀。
江糯被他看的有點不舒服。
李冕的目光不紮人,但是壓迫感太強,讓人下意識想躲避。
江糯抿了抿唇,自認為非常機智的抬高手臂把蚊香舉到臉上,不留痕跡的遮擋他的視線,小聲又問,“姐夫,你還要嗎?”
李冕看著她的動作,似乎勾了勾嘴角,忽然問:“你今年多大?”
江糯不明所以的回答:“20歲。”
“嗯。”
“叫什麼?”
兩個問題連在一起,有些查戶口的感覺,怪怪的。
江糯放下蚊香,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江糯。糯米的糯。”
“江糯。”李冕叫著這個名字。
她的名字因為字音原因,哪怕是罵她,讀起來也軟糯糯的,但是李冕叫起來,卻有種冷掉的,硬邦邦的糯米糕的感覺。
江糯抬頭:“嗯?”
李冕卻沒回答,又在她臉上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姐——”江糯拿著火機,看著他絲毫不在意的背影,喊一半又停下了。
算了。
五位數的火機對他們這種有錢人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他一離開,那股壓迫感一下散了,空氣都流通了。
藉著月光低頭一看,銀質的精緻火機沉甸甸的在她手心散發著光澤。
江糯莫名其妙的收了火機,把兩個半盤的蚊香在土裡插好。
真是奇怪的人。
他看起來就不好相處。
果然,真的,很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