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獄卒仍想討價還價:“老子胳膊痛,不想說。”
顧九莞爾:“那換腿痛行不行?”
吳獄卒氣得嘴唇發白,僵持了一會兒,不情願地開了口:“池祿他殺妻取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愣住,滿臉驚愕。
顧九蹙起眉,語氣加重:“說清楚。”
吳獄卒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雙眼迸發出難以抑制的興奮。
他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池祿有過兩位正妻,一個是他結發妻子,生二子時血崩而死,另一個便是我那妹妹。”
“可自始至終池祿那發妻根本沒有血崩之症,”吳獄卒道,“他是為了迎娶我的妹妹,堂堂知州的嫡女!”
“池祿故意在他發妻臨盆之際,打著靜養的幌子把人送到別院。待發妻生下兒子後,池祿便割其腕,放其血,偽裝成血崩而死的假象。”
不對。
與兇手有過接觸的人絕不可能是那他亡故的發妻。
顧九眸色漸沉:“你妹妹身邊的貼身婢女是不是死了一個?”
吳獄卒神色微怔:“你怎麼知道?”
顧九哪裡有心情給他解惑,只問道:“那婢女與池祿之間可有過什麼牽扯?”
吳獄卒好笑道:“婢女和主君,這種家宅秘辛我怎麼會知道?”
顧九沉聲反問道:“那你又怎對池祿殺妻取子這事知道的如此詳盡?”
“當然是因為那時我也在場啊,”吳獄卒面上露出幾近病態的癲狂,身體劇烈掙紮起來,“我親眼、親眼看著他殺的人!你是不知道,他那可憐的發妻當時是多麼的難以置信,眼神又是多麼痛苦和絕望!日日同床共枕之人,竟是這麼個畜生!”
“哈哈哈哈,當真是有趣極了。”
顧九看著這個瘋子一般的人,頭皮一陣發麻。她站起身,冷意襲遍全身:“你為何不救她?”
吳獄卒神情陰冷:“我為何要救?”
他直勾勾地盯著顧九,像是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大宋律法,哪一條規定了我此舉有罪?”
說到這,吳獄卒又陰森地笑道:“況且,你又怎清楚我一定是故意不救,而不是無能為力呢?”
顧九冷冷吐字:“瘋子。”
這種人顯然已經喪失了倫理道德,再多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
她轉身看向臉色煞白的陳縣尉,面無表情:“我不管他是誰的兒子,只要我還留在西京一天,他就不能出現在衙門裡,否則今日之事,我便算在你頭上。”
陳縣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連應聲。
顧九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下:“還有,三年內西京所有失蹤女子的名字盡快送到我下榻的邸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