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皺眉:“可屍體如果沒有沉在河底,那勢必應浮在河面上,但縣衙近來又無人送來死屍......”
“一具屍體,又不是什麼香餑餑,人人只會厭棄或恐懼,”他難以理解道,“除非是有心之人將其藏了起來,否則又怎麼會不見呢?”
顧九默然未語。
她越發覺得此案很可能還與另一人牽扯甚密。
是藏於真相背後,且他們看不見的第三者。
顧九捏了捏眉心,她估摸著再繼續找下去仍是相同的結果,便打算命人去叫那些撈屍的衙役回來。
“找到了!”
忽聽下游有人大喊一聲。
顧九心中一緊,倏地扭頭看向人群,苗老三夫婦面上驚恐交加,對上顧九冷冽的視線,轉身便要逃。
顧九沉聲道:“抓住他們。”
一聲令下,早已藏在人群中的兩個衙役立馬行動,兩個已過半百的老人哪裡跑得過他們,眨眼間便被按倒在地。
衙役們把屍體拖至岸邊,高方清離得近些,率先趕到下游。顧九和楚安緊隨其後,周圍的村民也紛紛湧了過去。
還未看清死者的容貌,高方清卻突然轉過身,命衙役攔住想要圍觀的人群,不讓他們靠近。
顧九見他臉色不對,隱隱意識到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顧不得詢問,她闊步來到屍體旁邊,神情幾變,明眸蘊含怒意,冷如刀劍。
死者是個女子,如顧九猜測的那般,腰間綁有粗繩,而在繩子的另一端,是塊足有百斤重的石頭。而屍體面部因長時間泡在水中,已經浮腫不堪,但從那未被破壞過的五官上,仍是能辨別出她生前的模樣。
那張臉,和高方清所畫之人毫無相似之處。
她。
並不是歸娘。
楚安如此遲鈍的人也迅速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臉色黑如鍋底。
有人在戲耍他們。
高方清看著女屍,眼神暗了暗:“我識得她。”
顧九攥緊了手掌,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與其他三起命案有關?”
高方清沒想到她竟猜得如此快,頓了頓,他點頭:“河南府知州幕僚池祿,他妻子身邊的貼身婢女。你沒來之前,我去調查此案時見過她。”
顧九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第三人。
他們至今還未尋到任何蹤跡的第三人。
怕是真的存在。
楚安額角青筋直暴:“他是什麼意思?挑釁?!”
顧九拍了拍楚安的肩膀,扭頭望向不遠處的苗老三夫婦,明白過來適才高方清為何要命人攔住圍觀的村民。
高方清想詐供。
沒有尋到歸孃的屍體,便是沒有尋到證據。
這夫妻兩人若是發現了衙役打撈上來的人並非歸娘,怕是不會輕易認罪。
顧九抿了抿唇,走了過去,停在兩位老人面前。
她負手而立,冷眼睥睨:“屍體如今被到找到了,你們還打算繼續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