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摸著下巴沉思片刻,恍然道:“想起來了,這人乃是徐正的得意門生之一!”
顧九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既然是徐博士的門生,品行怎得如此兇狠?
楚安看出了顧九心中所想,不由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誰說才高八鬥者必定品德高尚,胸無點墨者必定作惡多端。”
顧九一噎,略感無語:“你拐著彎誇你自己呢吧。”
楚安厚著臉皮不承認:“實話實說而已。”
沈時硯無奈地笑了笑,繼續道:“命案一經確定,理應上交於刑部複核,可不知這中間出了什麼事情,被皇城司攔截了。”
顧九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片刻,才道:“這不合律法吧?”
楚安點頭:“這不廢話嗎?”
這熟悉的問句。
顧九又一噎,涼涼地斜楚安一眼。
楚安嘿嘿一笑:“扯平了。”
顧九面無表情:“......”
楚安慌忙看向沈時硯:“王爺,然後呢?”
沈時硯道:“皇城司將人從開封府衙帶走後,半路忽生變故,被一群黑衣人劫了囚車,自此許薛明便下落不明。”
顧九滿臉驚愕:“劫囚?!”
楚安則是難以置信:“這麼刺激的事情,我在汴京城生活了這麼久竟然不知道?”
顧九忖了忖:“會不會是皇城司丟了犯人,自覺無顏,便將此事壓了下去?”
沈時硯沉默一霎,慢聲道:“自覺無顏必定做不了真,但將此事壓下去的一方是皇城司倒極有可能。”
楚安十分贊同地點點頭:“皇城司那群人最不缺的便是厚臉皮。”
“不過,這和周志恆的死有何幹系?”楚安問道。
顧九看他,言簡意賅地提醒:“他的舌頭。”
“如果周志恆所證之言有假,”楚安頓時恍然,語速極快,“這可能就是兇手特意割掉周志恆舌頭的‘因’!”
這就是他所說的報應?!
話落,楚安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忙道:“兇手會不會就是已經銷聲匿跡三年的許薛明?”
顧九卻道:“許薛明既然是徐博士的得意門生,定然也是國子監的學生,既是如此,若他重返學內,往日的師生又怎能不識?”
楚安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遲疑道:“萬一許薛明住在國子監外呢?或是像裴書那般,藏於一處極其隱蔽的地方,再伺機行動。”
“你忘了你之前還與我說國子監那附近的巡衛,可比修內司強上百倍,”顧九道,“不過也不排除有這兩種可能性。”
許薛明曾在國子監內生活,必然是十分了解其內部環境,與她之前的猜測對應的上。
顧九沉吟片刻,看向沈時硯:“王爺,那咱們派人再去搜一搜國子監?”
“不用,”沈時硯輕聲道,“早在搜尋兇器那時,我便已讓人將學內各處角落搜個幹淨,並未尋到異常之處。”
顧九愣了愣。
這麼迅速?
沈時硯繼續道:“若是按照這般推測,許薛明此案可能大有蹊蹺。”
顧九點點頭。
單憑皇城司越職這一點,便是足夠讓人生疑。
還有那群劫囚的黑衣人。
又是什麼來路?
卷宗上對此案的記載只有寥寥數行,就連供詞也未有,沈時硯便喚來王判官詢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