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眉心緊緊蹙起。
什麼報應。
那些恃強淩弱者都沒有得到應有的報應,被平白欺負羞辱的人憑什麼有報應?
顧九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繼續問道:“你與周志恆在水雲樓時一直呆在一起?”
胡海業點頭:我們同進同出,在此期間從未單獨分開過。
顧九起身,看向沈時硯和楚安,神情嚴肅。
那也就是說,茶館掌櫃史祥的錢引並非周志恆所偷。
楚安不放心,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我們從周志恆床鋪下搜出一張八百貫錢引,經查明,是一位茶館掌櫃在水雲樓丟的,剛好和你們去那兒的時間對的上。”
胡海業立即聽出了這話是什麼意思,登時著急得顧不上寫字,磕磕巴巴道:“不......不是,佑泉兄......他......早就......不賭......了。”
三人皆是沉默一霎,沈時硯緩步上前,將袖中的匕首交給胡海業,溫聲道:“你見過它嗎?”
胡海業臉色發白:“認......識。”
“王伯陽說,周志恆有這樣一把匕首,是嗎?”
胡海業慌張寫道:那不是佑泉兄的,是高世恆賞給他的。
話已問完,沈時硯喚來仵作來驗胡海業身上的傷,如他所說,的確斷了兩根肋骨。沈時硯眸色冷然,命人把胡海業帶了下去,先請郎中照看著。
待議事廳只剩下他們三人,楚安忍不住道:“王爺,胡海業說得能全信嗎?畢竟現在嫌疑最大的人可就是他。”
雖然這樣說有些冷血殘忍,但是事實如此,人命關天的大事,馬虎不得。
沈時硯斂眸:“至少高世恆與林時一事應該是真的。”
空氣沉默一霎,沈時硯又叫來王判官,讓他帶著周志恆的畫像去盤問各個售賣這種匕首的波斯商人,弄清胡海業所言的真偽。
顧九道:“王爺,那我們現在——”
沈時硯淡聲道:“去找高世恆與林時。”
……
麴院街一處宅院裡,絲竹管絃聲靡靡不絕,十幾個衣裳輕薄的美人兒舞動腰肢,身姿曼妙。正對廳門的貴妃榻上,高世恆枕臥於一個美人兒雪白的大腿處,榻下又一美人跪坐於地,時不時地張開櫻桃粉唇,接住高世恆吐出的葡萄皮籽,還有一美人跪坐在另一側,替他捏腿。
林時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他摁了摁眉心,揮手讓家.妓退下。
高世恆不悅地皺起眉:“停下做什麼,繼續。”
林時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情在這享樂!”
“出什麼大事了?”高世恆敷衍地問了一句,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美人們裸.露在外的腰上。
嘖嘖。
真他孃的細,一掐就能斷。
“沈時硯他們現在正找著你呢,”林時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你賞給周志恆的那把匕首是兇器?!幸虧我反應快,說你的丟了。本以為就此揭過此事,誰曾想今日開封府衙那群人又來了學內,還直奔咱倆的齋舍。要不是有人給我提前通風報信,我這會兒該被逮住問話了。”
高世恆不屑地挑了挑眉:“慌什麼,他們肯定找不到——”
話還沒說完,只聽一疊腳步由遠及近地傳來,很快,便見沈時硯帶著十幾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