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舔了舔淡唇。
反正如果她是兇手,是斷然不會把兇器藏在那兒的,扔進茅房都比放那強。
楚安道:“這東西在汴京算是稀罕玩意兒,查到是在何處出賣的並非難事。”
說到此處,楚安撓了撓下巴,不解道:“兇手選它作為兇器不是相當於自投羅網嗎?”
顧九笑了笑:“也不一定是他的東西啊。”
沈時硯把匕首還給王判官:“這件事你帶人去查,拿著它詢問國子監內所有人,看是否有人識得它,知道它是誰的東西。”
王判官應聲退下。
天色漸暗,沈時硯本來打算前往西獄提審胡海業,卻被獄卒告知人在押回府衙的途中,昏死過去了。
顧九忙問:“請郎中來瞧了嗎?”
獄卒道:“請了,郎中說他是受驚過度,再加上過敏,這才沒受住,昏了過去。郎中給他施了針,又抓了藥,說大概明天就該醒了。”
“這麼小的膽子,怎麼會敢殺人呢?”楚安打個哈欠,“想不明白。”
……
國子監這整日都沉浸在惶惶與好奇中,一下學,以往眼比天高的經義齋學生們,紛紛前往食堂,試圖從治事齋學生的談話裡嗅到蛛絲馬跡。
黃允、薛丘山和王伯陽三人走到哪兒,哪兒就是人們目光所及之處。
薛丘山被煩得沒了胃口,便先回了齋舍,只留下黃允與王伯陽在食堂用晚膳。
有人坐到黃允身邊,小聲問道:“琢玉兄,周志恆真的是因為欠了賭債還不起,才被人勒死的嗎?”
黃允動作微頓,沒有說話。
那人輕哼一聲,自顧道:“我早就與你說過,讓你回經義齋,做什麼和那群粗人呆在一起。”
王伯陽忍無可忍,積攢一天的怒氣瞬間爆發,他拍桌起身:“你什麼意思啊!”
那人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沒什麼意思,有意而言罷了。”
旁邊有人應和道:“就是啊,王伯陽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
“說什麼士別三日,另當刮目相看,我看啊,就是朽木難雕,糞牆難g!”
王伯陽氣得半死,但又說不過他們,一口怒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索性甩袖離開。
待王伯陽走後,那幾人還在無所顧忌地議論這件事。
“夠了。”
黃允忽然出聲。
他俊眉蹙起,清朗的嗓音有些冷然。
食堂安靜一瞬。
黃允淡淡道:“譖慝之言,三思而語。”
……
王伯陽從食堂離開後,便直奔齋舍,剛進門,見薛丘山正坐於書案旁,在燒什麼東西。
他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洩憤似地一飲而盡,隨口問道:“幹什麼呢?”
薛丘山抬了抬下巴,讓他自己看。
王伯陽掃了一眼,火盆裡是還沒燃燒殆盡的紙錢。
他眼睛倏地瞪大,趕忙跑去關上門:“在學內搞這些,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