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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喜喪
“王爺又開始忽悠人了。”
空曠寂寥的深夜, 飄蕩著楚安那句“佛道雙修的牆頭草”。
顧九看他,眼神相當複雜:“楚將軍,你這話有點道理......”
楚安了然, 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接了下去:“但不多。”
顧九怔了下,只聽到沈時硯一聲輕笑, 抬步進了牢獄。而她腹中千言萬語最終彙聚成四個字。
“孺子可教。”
便緊跟其後。
楚安在後面慢悠悠地走, 長嘆一聲。
打不過就加入。
這是他接連看了幾天的書,最後都以昏昏欲睡收場所得出的結論。
志不在此, 何須強求。
反正只要他爹還手握兵權,站在官家背後,高太後便不可能讓楚家子弟顯露鋒芒。倒不如一開始就看得通透些,省得懷抱青雲志,卻一生抑鬱而終。
昏暗潮濕的牢房內,杜鵑蜷縮成一團, 靠在牆角處,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忙不疊地爬起,跑到牢門前,伸著脖子往外望。
等看清來人, 杜鵑的情緒肉眼可見地消沉下來。
沈時硯走在最前面,察覺到這個轉瞬即逝的變化,眉心輕輕蹙起。
“王爺,”杜鵑跪在地上,好不悽慘,“奴婢真的沒有撒謊, 大娘子身亡不關奴婢事啊。”
沈時硯語氣溫和:“本王也沒有辦法, 事發時只有你一人守在門外, 若不是你失職,讓兇手鑽了空子,就只能是你害了張氏。”
楚安湊到顧九身邊,小聲吐槽:“王爺又開始忽悠人了。”
顧九長眉一挑,抱臂而觀。
不比這兩個心底門清的人,杜鵑本就被此事嚇得心力交瘁,這會兒聽到沈時硯這般說,三魂七魄丟了一半,登時磕頭哀道:“求王爺明察,求王爺明察!”
等了一會兒,沈時硯才慢聲道:“要想洗脫身上的罪名很簡單,本王問什麼,你便答什麼,不可有任何隱瞞,否則因此失了線索,抓不到兇手,便也只能由你頂罪。”
杜鵑忍住眩暈,忙不疊地點頭。
“你重新將孫氏白日來尋張氏的經過敘述一遍,越詳細越好。”
“申時末左右,孫氏拎著一個食盒來了,那會兒奴婢正看著院裡的幾個粗使丫鬟幹活,奴婢過去問她可是來找我們大娘子的,孫氏說她來送些吃食。奴婢便告訴她人不在。”
申時末的天色已有些黯淡,孫氏掠過杜鵑,看了一眼緊閉的房屋,淡笑道:“無事,我把東西送過去就走。”
杜鵑遲疑了幾秒,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尊卑有別,她不好攔著。
而孫氏也沒給她反應,拎著食盒緩緩走向張氏的房間,她正要跟過去,忽然聽有人尖叫“有老鼠”,緊接著便見一個小灰團從眼前竄出,嚇得她花容失色。
顧不上其他,杜鵑大喊著讓院中幾個丫鬟打死老鼠,要知道張大娘子最厭惡這東西,若讓她知道有老鼠跑到院子裡,滿院的人都會跟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