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靖北深吸一口氣,抬起手刀欲將男子一掌劈暈,不料這家夥竟又貼了上來。
似是被酒液模糊了神志,男子早已忘了先前的疼痛。
眼前的面孔著實美豔,一如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令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婧娘……婧……嗝……”
他卯足了勁兒想要靠近,奈何心上人始終陰沉著一張臉,不為所動。
情急之下,渾話脫口而出。
“——我知你喜好讀書,去了燕春樓也老捧著個破書在那兒看。你讀書不就是想做官兒嘛,我成全你!”
“——我爹……嗝……京兆尹……跟吏部的人交好,你若真想做官,我可代為引薦。今夜你將我伺候好了,他日我必保你金榜題名!”
“——那個什麼……嗝……福安郡王……府中妻妾成群的……他就是個混不吝!哪兒有哥哥我對你好……我……”
他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敬。
為得到婧娘,只怕讓他摘天上的星星都願意。
一旁的唐瓔只覺頭痛萬分,同樣的事兒在維揚也發生過。
不知為何,天底下的紈絝似乎都對黎靖北有著強取豪奪的癖好。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倘若黎靖北不是天子,沒有武功傍身,以他這副皮囊流落於世,都不知道會如何被權貴們褻玩。
上回在蒔秋樓,唐瓔還能以“你爹來了”為由支開那名嫖客,可如今京兆尹遠在建安,非召不得離京,這藉口顯然也不好使了。
如此一來,她只能不顧黎靖北黢黑的臉色,面帶誠懇地勸道——
“公子三思啊!這小倌兒患有花柳病,眼下已經有好幾名顧客染上了……就在前不久,竟還死了一個!!”
紫衣男子聽言果然一僵,神色起了微妙的變化,然而只是短短幾息的功夫,便又瘋了一般朝黎靖北黎撲來。
“能死在婧娘腰下,小爺我做鬼也值了!!”
他的眸中躍動著瘋狂,舔了舔幹裂的嘴角,一副要將眼前人生吞活剝的架勢。
唐瓔大感不對,拉起黎靖北的手就往門外跑。
紫衣男子也跟著追了出來,邊追還邊喊,“美人兒來陪陪我吧!一晚,就一晚!!我命都給你!!”
他喝了酒,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腳下虛浮,方向也辨認不清,自是不及唐黎二人跑得快。
只是眨眼的功夫,兩人便擺脫了他的追逐,又躲回了原先那間廂房內。
進門後,唐瓔立刻落了鎖,隨後又將窗欞全部封死。
她在心裡默唸著,只要熬過這一夜就好了......
“——章大人。”
黎靖北斜倚在榻上,柔聲打斷了她的祈禱。
唐瓔應聲回眸,卻在見到男人的一霎那面色爆紅。
喜燭下,美人衣衫半褪,勁腰美腿若隱若現,白皙的玉面上噙著笑,彎起的狐眸好似惑人的妖獸,眼尾紅痣勾魂攝魄。
“今夜,您將我當做伺候的小倌兒就好。”
見她大為震驚,這家夥還不知死活地補了一句——
“怎麼?你還怕朕賴上你不成?”
望著眼前活色生香的場景,唐瓔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死狐貍,大半夜的發什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