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年音擔心妹妹,方準備走過去抗議,仇錦卻按住了她,“你回去,這邊我會看著。”
夫子都如此吩咐了,週年音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擔憂地看了眼周惠後,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仇錦丟給周惠一個鼓勵的眼神,“盡力而為。”
唐瓔按照仇錦說的擺好架勢後,忍不住問她:“為何要為難周惠?你不知道,她同孫堯…”
“專心!”仇錦重重地敲了一下唐瓔的手腕,疼的她立時咬緊了牙。她適時放開了她,不明所以地來了一句,“年輕人,有時就該摔打摔打。”
須臾間,唐瓔就聽見身後傳出了一聲慘叫。
她連忙轉過身,只見孫堯完全被摔趴在地上,疼痛不止,一雙驚惶又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周惠,“你…”
周惠也被他看的有些緊張,“抱歉,周公子,仇夫子讓我盡力而為…”
孫堯看著她這副惶恐又無害的神情,幹脆閉著眼睛躺在了地上。
“起來!”
他尚未從被女人打趴下的陰影中恢複過來時,就被仇錦從地上一把攛了起來。仇錦拎起他,轉身交給周惠,厲聲道:“你們繼續,不許偷懶!也不許給我放水!”
周惠漲紅著臉應了一生“是”,而後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仇錦回來後,唐瓔問她:“你一早就看出周惠的天賦了?”
仇錦點頭,“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你們今早在書院門口發生口角了。孫堯這小子品性惡劣,你們若公開與他爭執,吃虧的是你們,可此處是演武場。”
唐瓔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此處是演武場,所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公報私仇”,所以仇錦在看出周惠的武功底子後,才會給孫堯挑了這麼個對手,所以她才會說出那句‘年輕人,有時就該摔打摔打。’”
唐瓔笑了笑,越發覺得陸子旭這愛慕物件有意思了,這般義氣,也不枉她當年費盡心力醫好了她的病。
孫堯被徹底打趴後,週年音都驚呆了,“阿惠,我都不知道,你竟然…”
周惠被她看得有些害羞,臉頰泛紅,“我…我也不知道,我都是按照仇夫子教的做的。”
週年音扯了扯嘴角,她看了眼地上灰頭土臉的孫堯,實在無法想象平日裡溫柔靦腆的妹妹能把一個七尺紈絝打趴下。
這廂,唐瓔被仇錦摔打了幾次後,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但也由此摸到了一些格鬥技巧。
終於,在下課前的最後一刻鐘,她找了個空隙按住仇錦的肩膀,趁她尚且來不及反應時,一個過肩摔利落地將她摜到了地上。
仇錦很快爬了起來,目露欣賞, “再來!”
唐瓔眼中閃過興奮的光,幾個回合之下,竟也有了酣暢淋漓之感。
下完武學課後,眾人早已精疲力盡,好在周夫子留的課業不算多,眾人寫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了。
唐瓔是最後一個走的,她走前還特意溫習了一遍明天的書,張小滿來找她時,離書院閉院已經不到一刻鐘了。
這位昔日的舍友笑眯眯地看著她,“章大人,姚大人有東西給您。”說著,她從懷中的包裹內取出一雙幹淨的皂靴,“您試試。”
皂靴簇新,靴面平整,是官制的樣式,她穿上後竟覺得意外的合腳,不由有些感動,感慨道:“昨日我去領官靴時沒遇上合腳的,只好勉強挑了雙大的,還是姚大人想的周到。”
這雙靴子不僅大小合適,寬度也剛剛好,裡頭還加了絨墊,綿密的絨毛將她生了寒瘡腳掌柔軟地包裹著,暖和極了。
姚半雪想的這般周到,應當是不打算與她計較了吧。
唐瓔心下一暖,問張小滿:“姚大人可讓你帶了話給我?”
聽她一問,張小滿顯得有些猶豫,咳嗽一聲,略帶尷尬地回道:“姚大人說...您鞋子太髒了,往後進出都察院不僅會汙了地面,更會傷了他的體面...”說完又嘀咕了句,“但是這絨面是姚大人親自…”
她後面的話唐瓔沒聽清,但料想也不是什麼好話,不過...有這雙鞋就夠了。她笑了笑,“尺碼很合適,替我多謝姚大人。”
“是。”
張小滿離開後,她還沒走出書院的門,康婁又找了上來。
“娘…咳咳章大人,陛下傳您去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