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格格身子矜貴,自出了京城染了夜裡的風寒可就一直沒能好呢。”
佟蓉婉聞言,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梁九功,你這話說的可不聰明,皇上真龍護體,身子強健,我身子矜貴,染病不好。”
“那你這可不就是前後矛盾了嗎?”
梁九功憨憨的笑了笑,那臉上的肉都快將鼻樑給擠的沒有了。
“皇上真龍天子,小格格也是真鳳護體,都是神獸護佑,自然都是好的。”
佟蓉婉聽見真鳳這兩個字的時候,心就像是被人忽然捏了一下。
她慌忙端過那碗溫茶,做出一副極為口渴的模樣,忙不擇路的喝了兩口。
這....這婚事,她總是閉口不談,就像是她不說,這事兒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她知曉這個訊息的開始,內心就是崩潰的。
不然她也做不出來連夜逃走,下江南這件事情來。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梁九功不說話,就只有她吞嚥茶水的聲音和康熙爺偶爾翻動摺子的聲音。
細碎,索然。
卻又格外的折磨人。
她先前從未想過,或者是很抗拒,甚至避免去想自己入宮了之後,會如何。
況且,丈夫還是自己從小一直抱到大的大腿。
這件事情.....真的是有些尷尬。
但她卻不敢洩露出自己對這件婚事的不滿來。
可她又實在表示不出歡喜。
她喝完了整碗茶,清了清嗓子,說道:“皇上是要問我什麼事兒?”
康熙爺似乎是無聲的吐了口氣,瞧著女子淡聲問道:“你去衙門了?”
說起這個,佟蓉婉就想到方才生氣的事情,而且順理成章地就可以轉移話題了。
“皇上,我發現整個縣都好奇怪,甚至這件事就像是透著什麼鬼祟一般。”
“哦?”
佟蓉婉抿了抿唇,先自己將整件事情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接著又喝了一盞茶之後,這才開口說道:“皇上,我總覺得這個縣城從裡到外都透露著詭異。”
她看了一眼男人,瞧見男人不說話,這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總感覺這個縣城裡面是不是青壯年男子都去了什麼地方,然後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和婦人?”
“而且這個縣的縣丞不像是能做主的人,做主的是那不露面的“縣丞”。”
康熙爺點了點頭,最後將手邊放著的摺子遞給了顧問行,顧問行接過,奉給佟蓉婉。
佟蓉婉開啟,裡面赫然是順治十八年,江寧巡撫朱國治疏言海防緊要…….又說到蘇州府、松江府……錢糧抗欠者眾多,分別造冊,紳士一萬三五百餘人….
佟蓉婉挑了挑眉。
“奏銷案。”
她喃喃的說道。
這個大案她怎麼能不知道呢,當年她才將將出生,就算是在襁褓之中也聽說了“奏銷案中都有一名探花郎,也因此被罷黜,所以民間有“探花不值一文錢”的說法。”
“這個小縣便是蘇州府下面的一個小縣城,當初也在奏銷案之中。”
佟蓉婉抬頭,康熙爺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著扶手,眼眸清淺的瞧著她。
“你可知為何沒有男子?”
佟蓉婉搖了搖頭,她將摺子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