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山上的時候,院子裡已經瞧不見那個男人的身影了。
統領上前說吩咐人將其先關到了一間柴房內,等會兒將他押送到衙門去。
佟蓉婉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皇上的儀仗是跟著咱們一路都在的嗎?”
統領愣了愣,說道:“不,小格格,皇上的儀仗此刻已經在前往蘇州的路上了。”
佟蓉婉點了點頭,說道:“咱們不便展露身份,也不必說是遇見了這副場面,送去的時候就說是想要殺人便是。”
“是!”
等著幾人回了院子裡時,秋月瞧著佟蓉婉有些神色不寧,明顯是還在想方才的事情,於是上前說要給小格格揉著肩背,一邊感嘆的說道:“都說江南文儒之風,不似北方狂蠻,可如今瞧著到更像是南蠻呢。”
佟蓉婉趴在榻子上,心裡一直想著方才那女子掙紮的模樣。
她自出生來便是金尊玉貴的,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遠遠的雖然瞧不清楚那姑娘的面容,可就是那模糊的面容,無端的梗在她的心口。
難受得很。
“找個侍衛,讓他去縣城裡瞧瞧,看一下這兩日有沒有哪家的姑娘忽然病了,或者出了什麼“貞潔”的事情。”
“是。”
因為沒有找到太醫,下午的時候她一副操心不已的模樣又被春華說了幾句,甚至強行餵了一碗藥湯。
額娘說的沒錯,這個丫鬟越發的膽大包天了!
嘴裡滿是酸苦的佟蓉婉皺著臉想到,該教育教育了!
可喝完了藥,便有些昏昏欲睡,甚至沒能等來皇上回院子,便昏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日午後,冬雪忽然奔了進來,說是那侍衛傳了訊息,說是縣城西口幾個粗實的婦人拉扯著昨日那個女子朝著衙門走去。
“說是這個女子竟是不守婦道,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在野外毆打,甚至遇到了危險棄夫而去。”
“新婚夫婿?”
“哪裡來的新婚夫婿”
“是啊,侍衛幾個昨天去送官的時候,還說是大槐樹下李家的兒子呢,也不知怎麼沖撞了貴人,半句沒提成婚的事情,今天中午的時候就說已經成了婚!”
佟蓉婉一愣,隨後猛地起身,說道:“春華,給我更衣!”
“哎喲,主子,主子,咱們現在可是跟著皇上微服私訪呢,最是不能顯露自己的身份啊。”秋月連忙說道。
“但咱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春華在一旁也焦急的說道。
佟蓉婉原地轉了兩圈兒,想了想,還是忍不了,心裡面堵著一塊大石頭難受的很,說道:“皇上呢?”
三人搖了搖頭,佟蓉婉深深的吸了口氣,怒道:“我就不信了,難不成不展露身份,咱們就看不到王法了不成!”
“成婚不成婚的,也不該在野外脅迫婦人做那等事情!”
“走!”
她不是很會騎馬,於是等著她坐著馬車到了縣衙門的時候,已經看到了縣丞在衙門審問那女子,甚至昨日如野人一般的男子也跪在地上的。
只是他神色茫然,東看西看的。
佟蓉婉今日戴著帽幃,他似乎是沒注意到她,只是在看見春華和秋月時,露出瞭如昨日一般惡心的神態來。
甚至就要不管不顧的站起來。
“跪下!”
一個衙役拿著一個捆著鐵鏈的板子猛地打在了男人的大腿上,那男人一個趔趄,又跪在了地上。
“張氏,我問你,聽說你昨日在城外的山坡上和你男人互相毆打?!”
縣丞厲聲朝著那萎頓跪在地上的女子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