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少年的隨侍上前為兩位添茶。
“邊境佈防而已,北狄不也有雄獅營與幽州軍對峙,幽州不過是虎賁軍和千牛衛輪流巡視,保邊疆不起烽煙而已。”
楚王在看到這新晉上位的小國君時,已經明白北狄國中境況,本就不把北狄一行當一回事的楚王更加有恃無恐。
二人一悠閑一嚴肅,不知究竟是誰的主場。
“小國主,既然你願意親自前來,便能證明你與你那被五馬分屍英年早逝的舅父的心思是一脈的,都不願見邊境起烽煙。”
楚王晃著茶盞聞茶香,“誠然,大渝不願邊境不穩,可若真有刀鋒相見那日,大渝鐵蹄必定能直入北狄王庭,想必小國主不願看著百年基業斷送於你手吧?”
小國主縱然是北狄王庭的天縱奇才,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加之如今的確不是刀鋒相見的好時機,輕易被楚王三言兩語蠱惑。
他皺著眉頭問道:“既然大渝如此胸有成竹,那閣下今日又為何來此?”
也沒有他嘴上說得那般輕松吧?
“自然是跟小國主談一個互利共贏的好買賣,為邊境百姓,亦為北狄王庭,兩全其美。”
楚王得益於一副好皮相,娓娓道來時,言辭之間全是為對方好的真摯,也不叫人生厭。
楚王重新一個眼鋒掃過老神在在的慕小娘子。
慕小娘子這回沒掉鏈子,先出示了自己姑母給的玉珏,“我們郎君說的話,能全權代表與國主先輩定契的馮將軍,只是不知小國主能做到什麼程度的主。”
慕珣的聲音還不像成年男子,勉強算是個有些英氣的小娘子的聲音。
這是依舊在點北狄國主不能在北狄王庭接見的窩囊。
受制於人的國主,若是不能保證後院不起火,那也並沒有進一步再談的必要。
他都能替姑母做主,先打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國納入大渝版圖,再將邊境國門一關,回去踏踏實實收拾宵小。
小國主忍了這楚王無非是礙於對方身份,所以不得不虛與委蛇,可這小侍女竟也這般口無遮攔。
小國主漂亮鋒利的臉已經隱隱顯出成年男子的輪廓,圓眼如淬毒針,帶著滿滿的惡意打量被帷帽遮起來的慕小娘子。
“孤是國主,自然什麼都能應允,但孤也要謝郎君答應孤一件事。”
謝郎君擺出個洗耳恭聽的模樣。
小國主帶著狼骨扳指的手指向叉腰的慕小娘子,“孤要她留下,做孤的侍妾。”
“滾!”慕珣哪能受得了這等折辱,一巴掌摑小國主臉上,又扯下頭上的帷帽,朝著小國主劈頭蓋臉地砸下去。
“郎君!”慕珣氣得黑臉通紅,還時刻謹記自己是個小娘子的事兒,一疊聲地跟謝應祁控訴,“這國主明顯不是誠信合作的,他這是消遣咱們來了!”
話音還沒落下去,怒容小嬌娘和他的郎君便被國主的僕從拿劍抵住了脖子。
“怎麼?”慕珣伸著脖子往前湊了湊,“出息的北狄王庭被人提了兩句痛處便要打要殺嗎?”
慕小娘子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我即便死在這裡,也絕不入北狄王庭,今日血流五步,來日你北狄必定伏屍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