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嘛,不止陛下一個人會,這一手,她亦是爐火純青。
在淙淙樂音之中,李棠瑤不懷好意開口,“你也別高興地太早,我灌了那楚娘子一碗涼藥,慕鳳昭,本就子嗣不豐的慕氏皇族,這下更凋敝了。”
“什麼?”她琵琶聲音太響,沒聽清。
“我說。”李棠瑤一字一頓,“我給楚大娘灌了墮胎藥!”
“你?”長公主的不相信都寫臉上了。
是十分小瞧的那種不信任。
“你要有這份狠心啊,也不會委頓在鹿鳴坊這麼多年了。”
慕鳳昭的那雙眼睛,從沒看錯過任何一個人,更別說是與她自幼相識的李棠瑤了。
李棠瑤想到慕衡聽到自己灌了楚家大娘涼藥時的反應,心底止不住地漫上涼意。
看吧,那個至今還在問她為何不許嫁的郎君,聽到她做下惡事的第一反應是驚懼。
這便是最大的區別。
所以她願為慕鳳昭驅策,卻不願再和慕衡有半點牽扯。
“一碗涼茶,不過我嚇她了,看她自己心智夠不夠堅定,若是足夠,那還是能保下這個孩子,若是不夠,便自求多福吧。”
楚大娘能做多大的事兒,最可惡的自然是那個讓她有孕的男人。
哪怕這人是當今聖上,也讓人瞧不上。
“不過我看這一位楚娘子,比照宮裡那個可差遠了,自以為有心機,可算計全寫在臉上,以為有了這個孩子便能躋身後妃,她也不想想,如今這位天子怎麼可能容得下一門二妃。”
若不是事實已成,聖人巴不得後宮裡所有人都出身民間吧。
慕鳳昭卻在想另外一件事,“你這一碗涼茶下去我那阿兄,估計是要高興壞了。”
她阿兄才不會想李棠瑤是有臣綱有底線。
他只會想,從來隨心所欲的李棠瑤也開始虛張聲勢了,因為楚蘭賓懷的是他的孩子,而李棠瑤心裡有他。
“隨他怎麼去想,反正這一局,我已然替你報複回去了。”
有些話,哪怕是慕鳳昭自己站在陛下跟前,只怕也說不出口。
“所以剩下交給我,我今日正好要進宮去尋釁滋事,讓我的兄長知道,收起利爪的狼還沒有退化成犬,有些人的脾氣秉性,多少年過去也並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只是短暫地,收斂了。”
而如今,上頭的那尊大佛故去了,新上任的小神壓不住她這惡鬼!
“正好國子監祭酒的位置空出來了,那我便要拿這個位置。”
無論是齊家還是楚家,都不要想再往國子監身手。
也希望,她阿兄不要將那楚家大娘帶回京中來,不然她為了出氣只能去抄楚家了。
這一廂,李棠瑤與長公主想到了一處,“那楚大娘我也算見到了,的確生了一雙好眉毛,配得起那昂貴的眉石。”
山海經異獸眉石,慕鳳昭帶來給她瞧過,已經很風雅了,不過比照她曾經還是差些意思。
這樣一想,對陛下更是沒什麼好念頭,趁人無知無覺,將人捏成自己心底裡另一個人的模樣。
她若是楚家娘子,能撓死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