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魚珮,是楚王掌管東南駐軍的信物,有這方玉佩,長公主可直接號令東南駐軍。
這就是長公主接近楚王的初衷,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楚王背對著長公主,一彎脊背瞧著分外單薄。
慕鳳昭應該高興的,可她高興不起來。
“男子漢大丈夫,做這副扭捏姿態像什麼樣子!”
她心頭無名火起,卻鮮少有此刻這樣無處發洩的時候。
“霜蟬!備車!我要入宮!”聲音之大,每一個字都能將謝應祁擊碎。
是了,魚符都到手了,哪裡還需要同他這個朝堂大患虛情假意。
有這些時日和昨晚,他應該知足。
無論陛下如何處置他,也不會連累到江南道的百姓。
慕鳳昭,我賭這最後一次,賭你心思純善,不會讓我死。
直到房門重重關上,謝應祁也並未回頭看一眼。
長公主的赤芾車駛出城門的時候,青蚨還一頭霧水。
昨日主子夜裡趕著宵禁回鹿鳴坊,雖是有些酒醉,倒也還好,可今日這明顯是動怒的模樣。
鹿鳴坊內,應當不會有人惹主子動怒。
青蚨不著痕跡看向霜蟬,霜蟬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肯與青蚨對視。
“主子可是餓了?”青蚨總會給主子備點兒吃的,今日是胡餅和王母飯。
慕鳳昭捧著碗,半天沒吃進去一口。
青蚨看霜蟬的眼神也越發不善,長公主從未因何食不下咽,這才分開一個晚上,怎麼就心事重重成這模樣。
“主子,您再不吃點兒,青蚨姐姐都要把婢子吃了。”霜蟬裝乖逗長公主。
長公主卻沒笑半聲。
“今日,謝應祁提到了裴度。”長公主唇角向下,目光也不知下移到何處去了。
青蚨手裡的蓮花盞應聲而落,霜蟬也瞪大了雙眼,兩個人一齊轉頭看向長公主,又對視了一眼。
霜蟬戰戰兢兢問:“那,那楚王還活著嗎?”
公主府
二郎一頭撞門框上,“你說你當著殿下的面,提了裴度?”
顧不上撞疼的額頭,二郎拉著楚王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你當著殿下的面提了裴度還好皮好肉地從殿下的臥房裡走出來了?”
二郎簡直想給楚王磕一個。
“殿下忌諱旁人提裴度的,裴度背的是什麼罪名你應當也聽過,可殿下不信啊,去牢中探望過,回來不久牢中就傳來訊息說裴度死了。”
聽說是自殺,死前寫了陳罪書,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殿下將自己鎖在房中三日,出來後就再不提這事兒了,也不許旁人提,全似忘了這人一般。”
而後沒過多久,就出了長公主鞭打楚娘子的事,長公主就去往鄯州了。
“你說說你,這麼冒進!”二郎小小年紀,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你好歹過些日子再提呢,就算殿下強取豪奪,你也不必上趕著觸殿下的眉頭吧!”
楚王攥著那繡著胖貍奴的錦帕,心口發苦,言不由衷,“看在我那塊魚符的份上,殿下氣急也不會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