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長發遮掩恭敬跪坐的女人沒有回答,她撥動懷中琵琶的琴絃。琴絃微微顫動,清泠一聲後,半空中突然出現兩扇閉合的障子門,門板向兩邊拉開,一隻繪制著精美圖案的圓肚壺掉落下來。
壺口鑽出一顆與壺本身截然相反的怪異頭顱,眼睛的位置被兩張嘴替代,眉心和嘴卻又長著兩隻眼睛。
“玉壺,去將他們找出來,我要知道背後是誰在搞鬼。”男人猩紅的眼瞳中令人不寒而慄的狠毒。
“是!無慘大人~”
晨光熹微中,忙活了一夜的錆兔帶著一隻被細細切分開的鬼回來交給千手扉間,這是他指定要的試驗品。鬼雖然能快速恢複□□,但這樣的恢複並非是無限的,隨著□□修複次數的增多,速度也會越來越慢。
錆兔以前還沒嘗試過這種方式,畢竟以人類之軀很難與鬼抗衡,即使將其逼到這種地步,只要嘗到一點血肉,便又能快速恢複。
處理完這些之後,他趕到店鋪和真菰一起給來搬運貨物的鬼殺隊成員幫忙,然後將作為貨款的黃金和珍珠寶石運回去。
松山久幸熬了大半個晚上,直到聽見敲門聲才腦袋一歪醒過來。這會兒天色還未大亮,真菰和錆兔也才回來不久,正打算整理屋臺裡的商品,卻被一期一振告知不用,因為店長決定今天放假,大家一起去灶門家團建。
錆兔雖然不明白團建是何意,但放假還是懂的,知道不出攤之後比店長本人還要著急:“不用,我可以繼續工作的。店長一直不是一直很在意經營收益嗎?少開門一天就少一天的營收。”
千手扉間蹲在地上將鬼分部位儲存進封印卷軸裡,頭也不抬地說:“他讓你休息就休息,不然真忙起來就沒有放鬆的時候了。而且這也是店裡的傳統,原本每個新店員加入之後都會舉辦歡迎會,但看你們都忙著他也沒提,剛好趁這次機會一起辦了。”
真菰也沖錆兔點了點頭:“就聽店長的吧。”
她和另外兩人一起蹲在旁邊圍觀千手扉間用出的從未見過的技術。
“空間的力量,在擁有血鬼術的鬼中也很罕見。”煉獄瑠火看得很認真,“扉間先生是忍者?”
“嗯。”千手扉間將最後一塊封進去,然後將其捲起來綁好。
“音柱宇髄先生也是忍者。”錆兔也蹲下說。
“看出來了。”宇髄天元的著裝和身上暗藏的武器都在揭示他的身份,千手扉間還不至於看不出來,“不過雖然都是忍者,我們並不相同。”
“看出來了。”錆兔重複了一遍千手扉間的話,“宇髄先生不會分身,也不會變成烏鴉,更不會用這個。”雖然很強,但還是個符合常理認知的忍者。
至於扉間先生……更像是故事中才會出現的那種無所不能的幻想忍者。
這樣的人,就和突然出現的妖怪一樣,不可能屬於這個世界。這一點他們並沒有刻意隱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並未放在明面上講開來。
敲門的聲音就是這時候響起的。
錆兔站起身:“應該是鬼殺隊的人來了。之前我和他們提了邀請同行的事情,不過沒有明說此行的目的,當時那名隱的成員說會有人過來,正式會面並且送上日輪刀。”
“該不會是那個人吧。”真菰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
松山久幸腦門兒上翹起一撮毛,打了個哈欠:“唔……開門不就知道了。”
木門吱嘎著開啟,高大的身體像一堵小山似的,幾乎完全將門口的空間擋住,最上方也只能看見一串掛在胸口的佛珠。
果然是巖柱悲鳴嶼行冥。
“突然來訪,還請見諒。”悲鳴嶼行冥退後兩步彎下腰說。
他這一退剛好讓一旁的金紅色身影也露了出來:“喲!早上好啊!”
煉獄瑠火被面具遮擋的嘴角微微一勾。
煉獄杏壽郎永遠都是這麼神采奕奕,也因為他洪亮的嗓門兒,還在睡覺的由希和沙代被吵醒了。
沙代從隔壁房間揉著眼睛探出頭來:“誰……老師!真的是……老師嗎?”
一晃五年,那名因為食不果腹而顯得瘦削的僧人變得遠超常人的高大健壯,逆光的臉龐熟悉中又透著一股陌生。
沙代難以置信地蹣跚著步伐跑過去,到了跟前卻反而停下腳步。
這……是真的嗎?真的不是她還在做夢嗎?
悲鳴嶼行冥蹲下身,將愣住的小女孩擁入懷中,胸腔震動著:“是我,是老師來了,老師……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