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小糰子睡不著,聽著這邊有動靜,就想著帶他來看看。”
淮安候暴怒的臉立馬變了,一副慈愛模樣,“小鶴兒,來,祖父抱。”
“啊啊。”小糰子給面子的朝他伸手,裴寶珠把他給彩月,彩月抱到淮安候面前,他熟練地抱過小糰子,一口一個乖孫。
與先前的表現大相徑庭。
屋內的人面面相覷,侯爺當真任性,當著子禧公子的面毫不遮掩,生怕子禧公子不記恨小公子?
淮安候仔細觀察小糰子,小臉紅潤光澤精神十足,沒有半點病氣,他眼睛裡閃過銳利,不動聲色地繼續逗弄孫子。
裴寶珠對王夫人點了點頭,看向謝子禧,他坦然跪在地上,臉上沒有被冤枉的不甘,也沒有羨慕嫉妒。
他身後的蘇芯臉色難看,身側的手攥成拳,隨時有暴起打人的可能。
王夫人鬆了口氣:“郡主坐。”
她勸不住侯爺,若不是蘇芯不顧一切護在謝子禧身前,侯爺說不定真的劈了他,場面著實害人。
郡主帶著謝嘉鶴來,什麼都不用說,侯爺也不會當著他寶貝孫子的面血濺當場,她投了個感激的眼神。
裴寶珠坐下後,室中只有上座爺孫倆互動的聲音,謝子禧被忽略個徹底。
她挑了挑眉,狀似不知道情況,詫異道:“子禧怎的跪在地上,快起來,地上冷硬別跪壞了膝蓋。”
淮安候的手頓了下,繼續哄著小糰子,沒管這邊的情況。
王夫人也不接話,低頭喝茶。
鬧了這麼大的動靜,福康怎麼可能不知道情況,且謝子禧跪在門口,如此顯眼的位置,福康現在才說讓他起,未免…有些假惺惺。
她不摻合這對嫡母庶子的事。
謝子禧面無表情:“子禧惹怒祖父,理應受罰。”
裴寶珠目光微閃,暗歎謝子禧聰明,和她頗有默契。
“子禧年歲不小了,確實不應該惹長輩生氣。”
裴寶珠覺得自己的刻薄嫡母演得不錯。
“郡主說的是。”謝子禧不卑不亢。
裴寶珠沉著臉別過頭。
“父親,子禧如何惹您生氣了,雖然我不是他生母,但總歸是他的嫡母,他有不對的地方,回頭我和郡馬教訓他給您出氣,您莫氣壞了身子。”
淮安候:“……”他可沒忘記福康成婚後第一次來謝家時頂撞他的場面,能聽到她這些話,首先懷疑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嘶”
小糰子一手揪到他鬍子上,疼痛的感覺讓他回神,任由孫子薅著他鬍子,開口冷哼道:“本候聞說鶴兒病了,謝子禧不顧兄弟情誼,以下犯上暗害嫡弟,該動家法。”
淮安候一門心思替寶貝孫子剷除障礙,就算看見精神抖擻的小孫子,仍不肯放過謝子禧,打算用這藉口打壓得他無法翻身。
但凡福康聰明點,就知他的用意。
偏裴寶珠不按套路走。
她驚奇道:“鶴兒病了?我怎麼不知?”
淮安候:“……”他就說福康不是省心的兒媳,他的懷疑是正確的,甚至覺得福康故意和他唱反調。
福康一點危機感沒有嗎?
謝子禧身後的女人她不會認不出來,當初她和恭兒因蘇氏鬧掰,恭兒帶著蘇氏母子回侯府,隱姓埋名將人藏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