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沉瑾跟著應下。
伯孃待他如親自,護著他長大,哪怕成婚後也不曾拋棄,更是保護著瑤兒…他理應照顧伯孃的兒子。
謝子禧沉默半晌,裴寶珠挑了挑眉:“你不願意?”
表哥無法親自撫養,謝長歡不知曉他的存在,阿恭又放養這孩子,他一個人在府裡孤零零的,看得人心酸。
謝子禧垂頭看了眼謝嘉鶴,他咕地一下吐了個泡泡,衝他天真的笑著,他心驀地軟了。
“子禧很樂意。”
有個弟弟,好像也不錯。
裴寶珠留幾個孩子用晚膳,謝長恭回來時屋子裡十分熱鬧,他換好衣服落座,靠近裴寶珠的位置被衛明瑤和衛沉瑾一左一右佔據。
謝子禧挨著衛明瑤坐著,謝長恭只好坐在衛沉瑾旁邊,父子倆相對而作,他似笑非笑看了眼謝子禧。
謝子禧安靜地垂著腦袋喝粥。
“……”謝長恭警惕,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扭頭,對上裴寶珠和善的眼神,他嚥了下唾沫,自己沒惹她生氣吧?
謝長恭眯眼,再次看向對面的兒子,一定是那小子搞的鬼。
飯後,不等謝長恭找機會問話,謝子禧被衛明瑤快速拉走,喊著讓他陪她下棋。
“阿恭,子禧這孩子很好說話,為何之前他不肯親近我呢。”她皮笑肉不笑地質問罪魁禍首。
“鶴兒睡著了嗎,一天沒見怪想他的,我去看看他。”謝長恭見情勢不妙,二話不說直接開溜。
“……”裴寶珠被他氣笑。
表哥居然放心把兒子交給他來養,不是誤人子弟嗎?
——
第二天,謝長恭陪著裴寶珠到李家一趟,畢竟外人眼中他是個成日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多的是時間。
“郡主殿下和郡馬爺到訪,老身有失遠迎。”越娥神情憔悴,倍顯老態。
裴寶珠心下微詫,離上次見面沒過多久,越娥的精神頭怎麼突然差了這麼多,好像馬上要入土一般。
“太夫人客氣了。”
“郡主殿下,郡馬爺請坐。”越娥轉頭吩咐桂嬤嬤:“給兩位貴客上好茶。”
桂嬤嬤拍了拍手,小丫鬟魚貫而入,茶水點心一一備齊。
裴寶珠下不去手,越娥的東西她可不敢隨便吃,好在從前越娥沒直接出招,否則她半點防備沒有,如何死的都不知曉。
“嗤”一聲不屑地笑響起,所有人的視線彙集到某人身上,只見謝長恭端起茶杯聞了聞,隨手把杯子甩在桌上。
茶水溢位杯子,灑的桌子上。
越娥目光沉了沉,面上不動聲色地笑道:“可是不合郡馬爺的口味。”
“嘖,這算什麼好茶,郡主,咱們府裡有姐姐給我的貢茶,這種東西別汙了您的口,只有沒身份的人家才把它當寶。”
越娥臉瞬間黑了,但礙於身份,不能直接和謝長恭計較。
裴寶珠憋笑,越娥不舒服,她就爽了。
但面子上總要說得過去,她微微蹙眉,不贊同地呵道:“郡馬!”
謝長恭不以為然:“我說錯了嗎?”
裴寶珠幾乎能看見越娥跳動的眼角,她咳了下清清嗓子,歉意地對她說:“郡馬早起時可本郡主絆了幾句嘴,心情不好,說話口無遮攔,太夫人請多包涵。”
“…小夫妻吵架常有的事,相互理解相互體諒。”
越娥不愧是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家女,到把持李家幾十年的女人,心理素質強大,面無異樣的順著臺階下。
裴寶珠和她聊了其他的話題,謝長恭的刻意找茬掀篇,不過那些被他嘲了個底兒的茶水,幾人都沒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