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寶珠閉眼前迷迷糊糊地想著。
可接下來幾日,裴寶珠吐的格外厲害,兩個人都沒心情聊天,謝長恭揪著宋大夫想法子,宋大夫無奈,只能開了些止吐的藥。
但言明是藥三分毒,最好不要多喝,裴寶珠聽說有損害孩子的可能,無論如何不肯喝,兩個人爆發孕後第一輪吵架,冷戰。
夜晚,裴寶珠坐在桌前,往日細心哄她吃飯的男人不見蹤影,伺候的人一個個大氣不敢喘,屋內氣氛低沉的可怕。
不止晚飯沒來,他早上繃著臉離開後再沒出現在她的院子。
“主子,您喝點湯吧。”
裴寶珠輕飄飄掃了一圈,淡淡“嗯”了聲。
覺得她們小心翼翼的模樣引人發笑,她又沒有發火,但嘴角似乎凍住,怎麼也笑不出來。
今日的湯很清淡,意外的可以入口,她靜靜地喝了半碗,青女掏出一疊黑乎乎的東西,裴寶珠盯了會,勉強看出是小黃瓜?
“主子,這是醬瓜,您嚐嚐。”
郡主大人的吃食不精貴,但這種品相不佳的食物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飯桌,廚子們沒膽量給郡主大人吃這些東西。
裴寶珠夾起一塊,放到嘴中,小黃瓜脆脆的,十分爽口,不過味道很衝,又辣又酸,她慢慢嚥下去,還想繼續吃。
青女緊張地看她反應,擔心她吃不慣。
醬瓜並不美味,但很開胃,裴寶珠眉眼舒展開:“盛點粥給我。”
“哎!”青女欣喜若狂,成功了!
裴寶珠就著醬瓜連喝了兩碗清粥,舒服地打了個飽嗝,在屋子裡溜了兩圈,她洗漱完上床睡覺。
望著空蕩蕩的外側,重重咬牙。
她辛辛苦苦懷著孩子,他竟然和她吵架?
裴寶珠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咬住下唇:
她不也是為了孩子嗎?
宋大夫明確說過那些藥會損害孩子,她怎麼可能喝的下去?
她的反應來得晚,重些很正常,已經忍了那麼多時日,現在喝藥一旦傷了孩子,他們追悔莫及。
他為什麼不能理解她愛護孩子的心?
委屈、氣悶各種情緒湧上心頭,鼻子莫名發酸。
郡主大人抽了下鼻子,她才不會哭呢。
越看空著的床鋪越煩,她鼓起臉,直接攤開身子,佔了某人的地方。
哼,不回來算了,她自己睡著寬敞!
…
深夜,一道黑影停留在床前,無奈地看著熟睡的人兒。
因為孕期反應大,她不想尋常有孕婦人那樣胖起來,反而越發瘦弱,小小的一團,看得他心疼。
稍吃點東西便吐到虛脫,每每那時,他就在想,如果沒有那個孩子就好了,她就不用受這麼大的罪。
他對孩子並無執念,淮安候府那麼大,還愁找不到繼承人?親子培養幾個侄子很容易,也完全不必擔心他們想著生父生母,他不在乎。
所以,當看她吐的臉色發白還逼著自己吃東西時,他再也忍不住,找宋大夫開止吐藥,他不關心藥對孩子如何,只想他的小九不繼續受折磨。
但她好像很生氣,謝長恭不理解。
為了個不曾出世的孩子,她居然和他爭吵,一整日也不找他…
她明明知道的,只要她露面,不,派個人傳話,他立刻就會道歉和好。
他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睡夢中,她的手依舊護著小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他怔住。
她不是和他一樣,不喜歡小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