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恭似笑非笑。
某人忘了自己跑去青樓快活的事?改日和她好好算賬。
“你快走,小心點。”
裴寶珠的催促下,謝長恭前往秦香樓。
青女問道:“主子,您不派人去秦香樓嗎。”要不是主子有孕,恐怕會親自走一遭。
“不必。”
派了人反而拖阿恭的後腿。
“…”
秦香樓一如往日的熱鬧,脂粉和飯菜的香氣混雜在空氣中,謝長恭摸了摸鼻子,輕車熟路的走到訂好的包間。
李昀擎還未到來,他左看右看,一屁股坐下。
心裡輕嘲:不愧是李家的家主,端著架子。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門口傳來腳步聲,他抬頭望去,正是李昀擎,他笑道:“李家主,幸會。”
李昀擎關上門,仔細打量面前的青年,絞盡腦汁的在腦海中搜尋,想找到相關的線索,但是…青年的樣貌實在沒什麼特點,丟在人群中完全看不到人的那種,普通到就算見過,他也無法記起。
李昀擎:“不知小兄弟名諱。”
“我今日來只是給你講個故事,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交集,名字就免了吧。”他懶得起假名字,他費力想,李昀擎費力查。
兩個人受累的無意義事情沒必要做。
李昀擎眸中閃過不虞,縮頭縮尾的小子。
他站在原地不動,謝長恭盯著他道:“李家主聽還是不聽。”
“您已經來到這裡,想來很感興趣,沒必要為了小事和我翻臉,錯過李家敗落的真正原因。”
“大膽!”
作為李家的家主,他不容許有人侮辱李家,哪怕他口中的敗落是事實。
謝長恭攤手:“我向來心直口快,冒犯之處請李家主多包涵。”哎,有些人喜歡自欺欺人,否則他為何當了越娥的傀儡十數年。
李昀擎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很精彩,他最終還是坐到謝長恭對面的位置,維持表面和平。
“你說的敗落…”
他生的晚,但也在長輩們口中和李家的事簿上看見過記載,裕安帝時期,他的姑母貴為皇后寵冠後宮,那是李家最為鼎盛的階段。
父親常惋惜,如果姑母不曾病逝便好了,她在可薄李家幾代繁榮,而不是被兩代帝王厭棄。
李昀擎不覺得可惜,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姑母可以得到皇帝的寵愛,李家沾了光,就要做好承受最壞下場的打算。
靠女人博前程不可取。
況且…父親當時的舉止他看不懂。
姑母的女兒昭淑大長公主被鄭王幾家逼著和親北淵王,父親作為姑母的嫡親兄長,昭淑大長公主的親舅舅,竟然保持緘默。
整個李家沒給宮裡的姑母表妹提供半分助力,以至於最後昭淑大長公主遠嫁北淵,姑母傷心欲絕病逝。
暴怒的帝王遷怒李家,這便是他推測的李家敗落的原因。
謝長恭勾唇,“你心裡應當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吧…李家在昭淑大長公主出嫁的態度上。”
李昀擎沉默。
“你母親欲讓你妹妹成為先帝太子妃,李皇后拒絕了她,她便在你父親和族人面前說李皇后被寵愛迷昏頭,全然忘記家族榮譽。”
李家欲控制李皇后,又不敢直言挑破,選擇了迂迴手段——在關鍵時刻袖手旁觀。
企圖告訴李皇后,沒有家族的支援,你寸步難行。
不成想,昭淑大長公主豁出一切的出嫁,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李昀擎皺眉:“就算沒有…母親言語挑撥,昭淑大長公主出嫁和姑母的死都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