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候道:“到庫房挑最好的補品衣料給郡主送去,讓她好好養胎,世子若是欺負她,儘管告訴本候,本候替她做主!”
他一幅合不攏嘴的樣子。
裴寶珠休息的臥房在謝長恭的院子,二人婚後沒住在淮安候府,但侯府也準備了新房,淮安候待謝長恭一向上心,屋內裝飾精美,擺件看似尋常,隨便挑出件卻能令尋常人家揮霍吃喝一生。
淮安候府出了兩代寵妃,倒是叫人忘了人家最初靠錢發家的。
前朝末帝昏庸無度,喜好淫樂萬事不顧,國庫入不敷出,奸佞當道禍害百姓,天下風雲變幻,群起攻之,最終太祖站穩腳跟稱帝。
初代淮安候雖無軍功,但架不住人家有經商頭腦,愣是憑一己之力養活了太祖的軍隊,得以封爵。
初代淮安候是個聰明人,太祖駕崩後,謝家退出朝堂,轉身經營商道,在皇室爭鬥中置身事外。
正是因此,淮安候府無大權勢,可比起攪進奪嫡之中下場慘烈的開國元勳後代們,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淮安候府數代積累,財富不可估量,說句誇張的,永熙帝庫房都不一定豐盈過他們。
裴寶珠感慨:“與我住侯府浪費了這些個寶貝。”
“全搬去郡主府。”謝長恭不以為然。
“切,本郡主缺寶貝?”她搬空謝長恭的院子,傳出去讓人家怎麼議論,福康郡主眼皮子淺,吃相難看!?
“是是是,小九不缺寶貝。”
他從櫃子裡隨手摸出串鑰匙,塞到裴寶珠手中,“小爺全部的身家,以後勞郡主殿下養我了。”
裴寶珠哼了一聲:“我是沾了孩子的光啊。”從前怎不見他送她私庫鑰匙。
懷孕的女人格外嬌氣,本是無心說了句,卻越想越覺得委屈,問出了死亡話題:“我與孩子誰更重要?”
“自然小九重要。”沒出生的小崽子哪裡比得上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兒,就算出生小九也是最重要的。
裴寶珠瞪他,語氣不可置信:“你竟不喜歡我們的孩子!”
謝長恭:“……”合著怎麼答都不對。
他心裡輕輕嘆息,默默道:不能和懷孕的女人講道理,大夫說了女子孕期心思敏感,要哄著順著。
謝長恭好不容意哄好胡攪蠻纏的郡主大人,淮安候遣人送的補品和衣料到了,小廝當著謝長恭的面說出淮安候的話。
“哎,孩子還未出世,本世子便靠邊站了,哀哉哀哉!”
他的模樣逗笑裴寶珠,顧忌淮安候的人在場,她的嘴角憋不住上揚。
“行了,你先退下,告訴父親,我與郡主等下回郡主府。”
小廝悄悄掃了裴寶珠一眼,看她歪在謝長恭沒有反對,告退回書房覆命。
“…”
淮安候派人送禮打了試探的意思,裴寶珠懷孕,他希望她能在侯府安胎,沒想到裴寶珠還未說話,謝長恭直接拍板。
“這個不肖子!誠心與本候作對!”淮安候鬍子炸起,顯然氣的不輕。
福康郡主懷的是他的親孫子,他還會害了他們不成!?
防賊似的防他做什麼!
小廝低頭笑,候爺罵的兇,卻不會違背世子的意願,此時只安靜的聽著不插嘴就好。
果然,淮安候抒發完心中的不滿,安排道:“郡主有孕馬虎不得,告訴世子謹慎些。”
作為公爹,兒媳的事他不好出手,唯指望兒子靠譜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