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夕霧的聲音,我倉皇回頭,這才發現出大事了。
夕霧費力地攙扶著蘇銓,而後者卻彷彿力竭虛脫似的,身體幾乎要倒在地上了,他的臉色慘白中帶著烏青,看起來情況很不妙。
我們此時剛好處於山腰處的迎風坡,常年的妖風塑造了這裡鬼鑿神刻的嶙峋怪石叢生的景象,我們此時也飽受著狂風的煎熬。
由於著急朝蘇銓跑去,所以一不小心就被吹了個四腳朝天,順著坡就往下滾了去,在千鈞一髮之際,我用手裡的登山鎬奮力朝地面劃去,在滿是石頭砂礫的地表拉出了長長的一條痕跡,不過總算是停住了。
然後我小心翼翼地朝蘇銓他們的方向挪去,吳祿他們的情況也不比我好到哪裡去,只要轉身順風而行的,樣子都十分狼狽。
不過幸好身上的行李重,再緊要關頭壓住了,可在風口浪尖上,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於是我指揮大家趕緊挪到不遠處一塊漆黑的大石頭後面,暫避風頭。
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大家總算是連滾帶爬的,都躲到石頭後面去了。然後,把手中的登山鎬拼命地插在了嶙峋的石縫之中,雙腳蹬在上面,總算是穩住了身形。
蘇銓的情況看起來很是糟糕,他渾身打顫,身體像麵條一樣,彷彿一碰就散。
我們費力地卸掉了他的頭盔和防護鏡之類的東西,才發現他的睫毛、頭髮都溼噠噠的,上面竟都緩慢地凝出了一層冰霜。
他的身體也冷得可怕,沒有一點活人的溫度,我觸碰他的額頭,就像是觸碰一塊千年寒冰。
看著他的狀態,我只覺得心驚膽戰。
“怎麼會這個樣子,為什麼他的體溫下降得這麼快?”可惜沒有人能給我答案。
他的眼睫在不停地抖動著,就像是兩隻受了傷的絕美冰蝴蝶,煽動著翅膀,這也象徵著他還有些許的生命跡象。
然而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已經完全喪失了知覺,絲毫沒了面板該有的柔軟細膩,就像一整塊冰坨子一樣堅硬了。
吳祿說:“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會死掉的。”我也深以為然。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大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上躥下跳。我的腦袋頭痛欲裂,不由得怒火攻心,朝他吼了一句閉嘴。
“現在最關鍵的任務是要使他體溫迅速升上來。”吳祿說。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斬釘截鐵地叫道:“生火,快!”
大牙呆呆地望著我,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這可是雪山啊,怎麼生火你教我。”
我冷靜了下來,將頭轉向了雲杉和夕霧,說道:“我記得你們好像會使用火符吧。”
但是吳祿的大腦高速運轉著,他問我:“沒有材料怎麼燃燒?”
我心一橫,從包裡掏出了自己備用的一些衣料、包裝紙之類的東西,全都拆得七零八碎,先把石頭雜物之類的東西墊在地下,然後對大家說:“現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