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覺到她的狀態後也開始慌了,就像是全世界的焦點一下子聚焦到我身上一樣,有點焦慮地轉了轉腕間的串珠。
她盯著我的動作,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奔來,企圖強搶我腕間的手串。就在眾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之際,吳祿以更快的速度攔下來她,將她推到了一邊,冷冷地對她說道:“人家祖傳的東西你憑什麼搶!”
老太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突然狂笑起來,嘴裡不停唸叨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有點癲狂地對我們說:“哼~你們能進到這個地方不知道是你們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算是你們後生小子命好,有的人可是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啊......”
我們一頭霧水、面面相覷,但唯一能確定的是我腕上祖傳的十枚串珠絕對是關鍵所在,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們會遭遇如此奇妙的事情了。
此時我們對老太婆的態度有所緩和了,我不由得催促老太婆繼續講吓去。
老太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用粗嘎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姑娘你的手串大有來歷啊,你是不是姓楊?”
我瞬間不淡定了,一是因為她居然識破我是姑娘,二是因為就我這破手串竟然還有故事,而最讓我驚訝的是她居然還知道我姓楊!
她接著用平緩的語調說道:“我知道你很驚訝,既然你們與這地方有緣,我索性把我知道的來歷全部告訴你們。”
“你們知道什麼是女媧之腸嗎?”她問。
我們一臉迷茫,只有雲杉略有所思,輕輕說道:“山海經。”
老太婆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道:“‘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化為神,處慄廣之野,橫道而處。’早在商朝商王十干廟號就源至此,同時女媧蛇身的傳說也該由此發源......十神相當於阿提卡氏族部落結構中的十個鄂拜,有複雜的糾結纏繞關係......”
“但那又怎樣?這都只是傳說而已,古人愚昧落後罷了。”雲杉忍不住嗆聲。
“呵,你們這些可憐的蠢貨!總是試圖否定神話的合理性,卻無法撼動一分一毫女媧作為母神的至高地位。哼!記住我的話:神話等於遠古時代的真實!不信你們看,你們現在就處於神話的中心——慄廣之野。”老太婆反唇相譏。
雲杉還欲與之抗辯,被我攔下,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因為我注意到一個重要的資訊,並且,我也相信神話必然具備一定的現實基礎。
吳祿在一旁百無聊賴,無奈聳肩表示一個字都沒聽懂。
我問她既然她說這裡就是慄廣之野,那十神又是指的什麼?她自己又是怎麼知道的?如何證明她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透過交談,我這才慢慢在腦海中還原出了整個事件的真相。
原來,她是附近村落裡為數不多的神職人員,也就是哪家生病、生孩子、做法事、死了人啥的去跳大神的那種神婆,改革開放後就逐漸沒了什麼市場。年青的時候因為從事這種職業村裡不少人說閒話,覺得這種人晦氣,生的孩子容易夭折,也沒談個夫家,就不存在後代這一說了,老了這門生意日漸式微,就靠著年輕時累積的財富和幾畝薄田度日。
但她並不想一輩子就這麼完了,她也堅信自己不會就這麼在偏見和惡意走向生命的終點。
因為她早年的時候,一個老道路過她家門口的時候向她討過一口水喝,那個老道作為報酬給她免費卜了一卦,說她在某某時間某某地方親眼見證神蹟的發生,從而得到一種至高無上的預言能力。就是這麼一句漫不經心的讖言,卻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她這麼多年一直在窺探一個機會,一個脫離慘淡生活的機會,一個狠狠報復世人的機會,她變得絕望而偏執,那句話成了拯救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和生存的動力。
其實這種心態我非常可以理解,一個神婆或神漢,跟一個預言家一個被稱為先知的人是遠遠不在一個量級上的,一個平淡無奇的人生看似是我們大多數普通人的標配,卻永遠不是大部分人追尋的最終答案,如此,我就完全可以理解眼前這個人的不甘、執念和瘋狂。
在漫長的年月中,她終於琢磨出了所謂神蹟到底為何物、地點為何處?預言中的日期終於如約而至,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順利找到那片被隱藏的所謂“慄廣之野”的荒野,見到了傳說中寄存十神神力的石像,也親眼見證了那令人震撼的神蹟,最後遇到了我們這群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然而看到我之後,她突然幡然醒悟,她永遠都不是神話的核心,神蹟從來都不是因為她而展現,而她才是那個應該為偶然闖入這裡而感到三生有幸的人。
我十分好奇,這一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跟我的手串、我的姓氏又有什麼關係?
她定定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這裡可是古戰場,是你們弘農楊氏子孫鮮血染成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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