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眉梢微挑：”進來吧”
話音未落，王肅已疾步而來，衣袍下擺沾著夜露。見到皇帝，他明顯一怔，隨即跪拜行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在此，驚擾聖駕，罪該萬死！”
裴衍靜靜注視著他勾唇一笑：”深夜來此，你所為何事？”
王肅額頭觸地：”回陛下，太後聽聞皇上遭遇了蠻族的埋伏，擔心陛下的安危，特讓老臣前來檢視。
”太後訊息倒是靈通。”裴衍語氣平淡，卻讓王肅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就在這時，最裡面的囚室突然傳來蠻族的大笑：”哈哈哈！虛偽的漢人！白天一個樣，夜裡又一個樣！我阿史那魯就不該聽信你們中原人的謊言。
地牢內瞬間死寂。王肅臉色煞白，而裴衍的眼神已冷得像刀。
”陛下明鑒！”王肅重重叩首，“這蠻子血口噴人！”
裴衍的目光在王肅和囚室之間遊移，忽然輕笑一聲：”王公何必緊張？朕自然信得過你。”他伸手虛扶，”起來吧，正好與朕一同審問。”
王肅戰戰兢兢起身。
一行人向地牢最深處走去。阿史那魯被鐵鏈鎖在牆上，見到眾人卻露出獰笑：”怎麼，漢人皇帝也怕我說出真相？你們那些骯髒的交易——”
”閉嘴！”王肅突然厲喝，暗罵一聲蠢貨，隨即意識到失態，連忙向裴衍請罪。
裴衍似笑非笑：”王公何必動怒？”他走近阿史那魯，”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阿史那魯盯著王肅，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三個月前，在雁門關外——”
”陛下！”李郡突然開口，”蠻族人最善挑撥離間。臣以為，與其聽他胡言，不如問問他是如何得知圍場佈防的。”
裴衍眼中精光一閃，看向李郡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思。王肅趁機道：”陛下，這蠻子分明是想離間君臣！臣願以性命擔保，王家對陛下絕無二心！”
阿史那魯哈哈大笑：”好一個忠臣！
”夠了。”裴衍突然抬手，侍衛立刻上前堵住阿史那魯的嘴。皇帝轉身看向王肅，語氣溫和得可怕：”王公勞苦功高，朕自然信你。不過...”他話鋒一轉，”這蠻子如此猖狂，看來是刑罰太輕了。”
王肅連忙道：”臣願親自督辦審訊！”
”不必。”裴衍淡淡道，”李郡會處理。
